第十八章 與人為善,與己為善(1 / 2)
「有什麼話就站在那說!」
朱氏橫眉冷對,厲聲喝道:「勿要髒了屋子!」
吳忠在門外停下腳步,試圖挺直身軀高高在上俯視屋內母子,但卻在朱氏的嗬斥聲中條件發生的彎下月要,看起來頗為古怪。
「叔母有平陽之風。」王仁表小聲贊道。
「聽說平陽公主如今駐守葦澤關?」李善隨口扯了句,指著門外吳忠說:「去歲北上,便是此奴最早叛逃。」
「可有賣身契?」王仁表神色平淡,「杖斃逃奴,也不過罰錢而已。」
「嗬嗬,何至於此,何至於此,跟紅頂白,人之常情,與人為善,與己為善嘛。」李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吧,為何而來?」
門外的吳忠略略躬身,「朱娘子與大郎還不回嶺南嗎?」
「郎君為全族計,不得已而為之……」
「倒是不知道你是李家的奴仆,還是朱家的奴仆!」朱氏冷笑道:「又或者自認是裴家的奴仆?!」
吳忠沉默片刻,輕聲道:「朱娘子,為大郎計,也需立即啟程回嶺南。」
「若是不肯呢?」
「前兩月天寒地凍,一時難以啟程,如今再過幾日就出正月了。」吳忠將身邊的麻袋扔進屋子,「二十貫錢,足夠盤纏。」
朱氏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倒不是因為那二十貫的路費,而是聽出了吳忠前一句話的言外之意……你還不滾蛋,就不怕兒子出什麼意外嗎?
王仁表瞥了眼身邊的李善,心想還是你比較慘……虎毒不食子,李德武之狠更甚惡虎。
而李善卻從這幾句話裡聽出了些其他意思,看母親已經臉色鐵青,即將破口大罵,趕緊上前一步,「這等小事,母親勿憂,孩兒處置就是。」
「王兄稍坐,去去就來。」
「大郎,大郎!」朱氏在後麵呼喚,李善充耳不聞,隻拎著錢袋拖著吳忠往外走。
「叔母無需擔憂。」王仁表勸朱氏坐下,笑道:「東山寺本為第一座被裁撤的寺廟,安然無恙且名聲大噪,這等小事哪裡難得住李兄。」
「他不過裝神弄鬼而已。」
王仁表咧咧嘴,這幾日他特地打聽了下東山寺,這座寺廟在之前一個月內名氣不小,元宵那日他見李善在寺中主持諸事,僧人、村民均俯首帖耳,猜測東山寺躲過一劫很可能是因為李善的手段。
一直出了村子,走到山腳下,李善突然停住腳步,劈頭問道:「你貪了多少貫?」
吳忠呼吸一滯,瞳孔放大,一時找不到話說,而眼神閃爍不定。
「若是他想讓我母子回嶺南,自然是要出些盤纏的,但應該是年前母親最後一次去裴府的時候。」
「他讓你帶著銀錢去尋我們,讓我們盡快啟程回嶺南……隻要我們離開,他就再無後顧之憂。」
「而你將銀錢貪了下來,倒是不怕我母子凍死餓死在北地。」
看吳忠用力咬牙的模樣,李善笑道:「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你尋不到我們,那一日之前,我母子二人已經離了長安,在東山寺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