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回到家兩個人都不開心。
一路上都沒再說過話。
回去就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啟宗原本想著又不是自己犯了錯,她生什麼氣,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哄她,於是兩人就這麼僵持地回到了家。
剛回房間,她的消息就過來了。
「明天下午的飛機。」
「好。」
陳啟宗也不慣著她。
林春天在房間卸了妝,換了身運動服。
敲了敲山訸的門。
「姐,怎麼了?」山訸問。
她打麻將一般不到晚上兩三點是不會回來的。
「沒事,現在忙嗎?」她走進去坐在山訸的床上。
「不忙。」山訸說。
「去給你媽媽掃墓吧。」
「好。」山訸點頭。
每次回來林春天都會去給她上墳,因為山珊的墳基本沒人管,隻有他們會去給她上墳,所以山訸還要負責清路和打草。
他也換了一身長袖長褲,從一樓找了鋤頭和鐮刀。
林春天開車,開到半山月要就開不上去了。
她的墳位置不好找,那家人刻意要將她遺忘,所以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她埋了。
林春天和山訸下車,步行從樹林中穿過去。
有一截路全是茅草,皮膚劃到就會被劃破。
山訸在前麵用鐮刀把茅草割了,時不時回頭看一下林春天。
有段路是下坡。
石頭陡峭,她側著身子往下踩。
山訸把手套摘了,鐮刀丟在地上。
「姐。」他叫了她一聲。
林春天把手遞給他。
山訸在她印象裡還是個小孩,但是當她把手放到他手裡的時候,才感覺到不一樣。
他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那麼有力,輕而易舉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他的骨節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明顯,小時候那麼肉嘟嘟的小手,怎麼長成了這麼大的手,感覺他一隻手能將她雙手都捏住。
山訸握住她的手,來自他的力量從手上傳來。
林春天借著這個力往下走。
最後一個石坎她跳了一下,山訸將她拉住,才讓她沒有摔個狗吃屎。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走到山珊墳前。
最近天氣暖和雨水充足,她的墳上和墳邊長了很多草,她的墳上還長了很多藍色的小花。
「這個花不拔。」林春天說。
「我知道的。」山訸點頭,動手開始除草。
他先把墳前的石凳清理出來。
「姐你坐著。」
太陽很大,石凳在樹蔭底下,坐著還挺涼快的。
山訸在她墳前拔草清理。
他一點都長得不像山珊。
山珊長得也不像本地人。
這裡的女人個子大多不高,但是山珊十六七歲就有一米七了,身高腿長,皮膚不白因為總是要做農活,但是小麥色肌膚看著也非常健康,身材很好,高挑且凹凸有致。
她是丹鳳眼,翹鼻薄唇,麵頰上有些許小雀斑,讓她看起來溫柔美好。
林春天幼時缺愛,第一眼看到山珊就喜歡上她了。
喜歡她和煦的笑意,喜歡她看自己時候的眼神,喜歡跟她一起玩,喜歡當她的跟屁蟲。
山訸不像她。
山訸是又長又寬的雙眼皮,典型的外國人長相,偏偏有山珊的中性美幫他柔和五官,讓他的一切都長得剛剛好。
他是山珊生的,血肉都取自於她,可惜沒有一個地方像她,沒有一點她的痕跡。
林春天看著山訸乾活,眼睛又轉向山珊的墓碑。
很多回憶都已經被大腦逐漸清空,當時的很多細節和情景她都想不起來了,但是這麼多年,仍對她存著愧疚。
山訸一個人弄了一個小時,總算是把墳墓清理好了,墓碑看著也乾淨了很多。
林春天把包裡給山珊買的東西拿出來,一些她當地的零食,一束花。
似乎跟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唯一值得她說的就是山訸和她一樣聰明,一樣成績很好,甚至超過了她,不過這都是她的功勞,山訸隻是從她那遺傳來了。
等山訸考上好大學了,再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吧。
兩人沒待多久就走了。
離開的路上,山訸心裡沒有上完墳的惆悵,地底下埋的雖然是他生母,但是他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們從沒有真的當過一天母子,在他有印象以來,就已經是在林春天家裡生活了。
來這裡也並不是紀念母親,這隻是他跟林春天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