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1 / 2)
林如海溫和卻篤定道:「內子雖去世多年,可賈家老夫人一向重視她,想來見到玉兒,她必然也會愛屋及烏…」
放屁!後來你死了,人家家裡出了妃子,黛玉被磋磨成了小可憐兒,連家產都被花光了,最後賈家無法交代,黛玉被他們活活氣死了!
他繃著臉,恨不得從時空縫隙把那書掏出來,拍在林如海臉上!
門外管家帶了大夫來,兩人便適時停了話題。
大夫診過脈,亦覺得驚奇,「前些日子大人脈象滯澀虛弱,時斷時續。可今日再診,又如常人一般,並無不妥…」
林如海隻說是用了不少補藥,待大夫開了兩副安神湯後,他便令管家給封了賞錢,送大夫出門去了。
待眾人都退下,張廷玉才把方才沒說出口的事提出來:「明日二月初九,正是個好日子,你給…林姑娘取個小字吧!」
賈寶玉在他祖母眼裡就沒有不對的,分明他一個做表兄的給黛玉取小字於理不合,可卻對此置之不理。
黛玉從後廚回來,便見張廷玉依然扶著林如海如廁回來,她麵色如常,福身一禮:「父親。」
「唔。」
待林如海用過飯,黛玉才道:「父親,你既是醒了,雪鷺雪鶯與陳奶娘可否從柴房放出來了?」
「待我審過之後再論。」
林如海中毒是後廚下的毒,黛玉極少食葷,這才躲過一劫。
但是幾月前的事情太過久遠,查無可查。林如海便令一眾負責吃食的諸人都關了起來,晚些時候再審。
隻是他沒能撐到審問,便倒下了。
黛玉偏頭看張廷玉,「世叔怎得不大高興啊?」
林如海哪能不知道女兒這是在暗指自己欺負小輩,卻也不忍氣:「大約是用了他救命的藥,惹他氣悶了罷!」
偏張廷玉也不受他這諷刺:「林公當真明理。」你就是用了我救命的藥,要不是你姓林,棺材我都給你備上了!
「…」
父女倆沉默下來,偏張廷玉又怕黛玉暗裡心事重,便道:「林公還是快些養好身子,將那些人審理出來罷。難不成讓黛玉入京時,隻帶個膽小怯弱沒眼力見兒的小丫頭?倒是不知是小姐照顧她,還是她照顧小姐了。」
雪雁:「…」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莫不是有什麼瘋病罷?
同一想法的,還有角落裡的拙禮。
他知道自家主子爺受了委屈,心裡憋屈,但是又怕他事後後悔,忙竄出來給他家主子挽救印象:「林大人,林姑娘,我家二爺遠道而來,昨夜又守了林公一宿,到現在都還沒歇息,是以才火氣大了些…」
林如海一怔,看向黛玉,後者顯然也是剛剛反應過來,所以張廷玉早上在她榻邊,不是歇息之後過來的,而是一夜無休?
她忙道:「世叔若是不嫌棄,不如去隔壁屋子裡歇息一會子?」
「不嫌棄。」張廷玉正好有話跟她說,抬腳就往外走,到了門邊見她沒動,蹙眉道:「怎麼不走?」
黛玉遲疑的看了眼父親,邁著碎步帶他去隔壁了。
林如海怎麼能不知道隔壁是女兒下榻之處,可二人都出了屋了,他再攔…頗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轉頭看雪雁:「你去將林中喚來。」
還是要盡快將那惡奴查出來,令陳奶娘幾人回黛玉身邊伺候才是。不論怎樣,有陳氏在身邊,黛玉許多不妥之處,她都能掰正回來。
到了隔壁房裡,張廷玉瞧見那香妃色織錦被褥,方才反應過來,這是黛玉的暫住之處。他忍著窘迫找話題道:「林公既是已經醒了,便該去查出當初下毒的是何人,此事不得再拖。」
黛玉略點點頭,「我會與父親言明的。」
少年也不多留,道:「雲風小築還有些雜事,我便不多留了。若是有什麼事,你便差人去尋我。」
「嗯。」她目光躲閃的送他出門,回來時就見林如海現在廊下。
黛玉慢步走來,施施然一禮:「爹爹。」
林如海撫須,「張家哥兒走了?」
「是。」
「倒也是個知禮的。」
黛玉臉頰又熱了起來。
父女二人回了房,林如海便將要送她入京一事告知了黛玉。
乍聽聞此事,黛玉果然是決然的不應:「我不去,父親身子尚未大好,我進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