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溧陽的傷(1 / 1)
這日上午,慶王府親自派了馬車來接葉家大爺去王府賞新編曲子,此事很快就在各個府裡傳開了,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慶王府沉寂多年,慶王輩分高,還出了名的脾氣暴躁,突然對名不見經傳的葉家如此禮遇,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今日的慶王府煥然一新,就連慶王爺也是一身新衣,一大早就頻頻望著外麵,若不是被管家攔著,隻怕他都去府門口等著了。 老管家一邊攔著王爺,一邊也是不停讓人去打聽著消息。 終於,葉修瑾帶著溧陽走了進來,慶王忙站起身,越過葉修瑾打量溧陽。 葉修瑾忙避讓到一邊,讓慶王能看清溧陽。 隻一眼,慶王就知道這是他的孫女,她那顆眉尾的痣、那五官都和小時候很像。 而且,溧陽有一雙和她父親一模一樣的眼睛。 慶王雙眼瞬間就濕潤了,上前一步想要拉溧陽的手,溧陽卻驚慌地退後一步躲在槐葉身後,手指勾住槐葉的月要帶,好像這樣就不會被人帶走。 嘴裡還低聲哀求著:「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我!」 見到一臉震驚的慶王,槐葉和葉修瑾都有些尷尬,葉修瑾是今天才知道溧陽郡主在自己家裡,至於為何在葉家他一無所知。 槐葉先是拍了拍溧陽郡主的手臂,低聲安撫:「郡主莫要怕,這是您的祖父,您不記得了嗎?您的祖父不會傷害您的。」 她也很無語,直到上馬車才知道自己照顧了幾天的居然是溧陽郡主。 溧陽咬著下唇,從槐葉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慶王,見慶王也在看她,忙又縮了回去,頭抵在槐葉的背上搖了搖頭,輕聲說:「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 慶王擦了擦眼角,對孫女說:「孩子,祖父找了這麼多年,你能出來讓祖父看看嗎?」 槐葉也忙勸說,溧陽還是從槐葉身後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慶王身前跪下,畢恭畢敬的磕頭。 見她膽戰心驚的樣子,偌大的廳堂裡寂靜無聲,慶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神誌,伸出手把溧陽扶了起來。 溧陽很聽話,被慶王帶著走也不反抗,隻是頻頻回頭看槐葉,見槐葉一直對她笑才沒那麼緊張了。 慶王帶著溧陽坐到桌上,上麵擺著各種美味佳餚,全是溧陽小時候愛吃的。 見溧陽雙眼直勾勾盯著桌上的菜餚,慶王顫抖著聲音道:「孩子,吃吧,想吃什麼都行?你想要什麼祖父都給你找?」 葉修瑾帶著槐葉出了門,門口站著老管家,對葉修瑾深深施禮:「多謝葉家找回我們家郡主!」 葉修瑾忙扶起老管家,慚愧地說:「說來慚愧,我也是今日才知郡主住在我家裡,其餘的事我並不清楚。」 老管家卻搖頭嘆息:「葉家高義!」 又對槐葉道:「姑娘,看我們家郡主很是信任姑娘,可是在府上是姑娘照顧她?」 槐葉拱手回道:「是,家中除了我,隻有另一個丫鬟每日送吃食進院子,就連我們太太見郡主害怕,也不敢過來叨擾郡主了。」 老管家聽了微微頷首,心道:看來這葉二太太是個好的,她明知道溧陽郡主的身份,卻沒有刻意去結交她,好以此攀上我們王爺。 溧陽吃飯有點急,可動作還是很斯文的。 慶王在一旁幫忙夾菜、盛湯,慶王忙給她撕了個八寶鴨的鴨腿,溧陽的眼睛突然亮了,這是溧陽小時候最喜歡的。 這還是他熟悉的溧陽,慶王側臉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還能看到溧陽在自己麵前吃東西。 溧陽突然小聲問:「祖父,您哭了嗎?是不是想吃鴨腿?」 慶王轉頭看著溧陽,溧陽舉著啃了一半的鴨腿,明顯舍不得。 他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祖父不吃,溧陽吃。」 見溧陽吃東西的樣子,慶王忍不住問道:「你以前吃不飽嗎?」 溧陽心不在焉地回答:「管事說不能吃太飽,不然月要粗了不好看。」 說完,她突然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往慶王身邊湊了湊:「還有,不聽話就被關進小屋裡,不給飯吃,嬤嬤打人可疼了!」 慶王強忍著暴怒,盡量心平氣和地說:「放心,以後我們家溧陽再也不用被關小黑屋了。」 雖然麵上布滿笑意,可他的指甲已經掐進了手心的肉裡,他知道自己有多恨,恨那些賊匪,也恨自己,貴為親王又如何?孫女受傷、受折磨時自己在何處? 等她吃完,慶王就讓府裡的大夫進來給溧陽仔細檢查。 大夫仔細把了脈,發現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並無大的問題。 接著就是醫女帶著溧陽進去查驗身上是否有傷。 溧陽一走,慶王就沉下了臉:「溧陽的神誌為何猶如稚童?」 大夫嚇了一跳,神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郡主應該是小時候被人下藥傷了腦子。」 醫女出來稟報說郡主內側腿上有一條刀傷,傷口不深已經好了,鞭痕也隻剩下點印記,想來是用了上好的藥。 齊王聽完大夫的話沉默良久,然後讓大夫去外麵候著。 槐葉被喊了進來,齊王問了問溧陽身上傷。 槐葉老實回答:「郡主剛來時,身上確實有一些傷,大腿有一條傷口,手背、手臂各有一道鞭痕。」 慶王臉色陰沉的可怕,可一看溧陽出來了,齊王又恢復了溫和的模樣:「溧陽,告訴祖父,你身上的上是誰弄的?」 溧陽眨了眨眼睛,指著胳膊道:「這是管事打的。手背是哥哥打的,他說是為了救我。腿上的也是哥哥的刀割的。不過姐姐給我上了藥就好了,一點都不疼。」 說完還朝著槐葉笑了笑,槐葉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心道:郡主,可不要再叫我姐姐了,我可真的受不起啊! 慶王慢慢說了句:「哥哥?那位哥哥?」 然後他看了眼老管家,老管家微微一欠身出去了。 槐葉立刻就發現了,跪下道:「王爺,郡主說的哥哥想來是我們家二爺的人,若是他傷了郡主,定然是權宜之計,不得已而為之。」 「行了,我不會怪罪你家二爺,溧陽就留在王府了,你們回去吧。玉石公子,今日有勞了,下次再約玉石公子小酌可好?」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自然隻能告退離去了。 出了王府大門,葉修瑾鬆了口氣,問槐葉:「你可知事情的詳情始末?」 槐葉搖頭:「大爺請上馬車,隻怕慶王要拿傷害郡主的人問罪,得先回去和二爺稟告此事!」 「唔,快快回去!」 到了家,槐葉先把事情和葉修文說了。 葉修文和殷桃大驚,葉修文立刻讓人備馬。 殷桃著急地問:「你要去哪兒?我們不是救了郡主,難道慶王還要翻臉不認人?」 「殷桃,慶王做事全憑喜怒,就怕他把恩算在康王和我頭上,可怒,說不定最先承受的會是洪俊!」 「要不要通知康王?」殷桃很是擔憂,想著讓康王出麵會不會好些。 葉修文搖頭:「慶王和我祖父有一點交情,我以小輩的身份去,最多讓他罵一頓消消火便是,過了就不會牽連洪俊了。」 殷桃有一點點的埋怨:「你們怎麼能傷了郡主的身體呢?」 葉修文翻身上馬:「他們在屋裡的事,其實我也不清楚。沒事,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我也救了溧陽不是。」 說完就騎馬走了,身後四個騎馬的護衛也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