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曲(上)(1 / 2)
「繼亂世而王者,多二世而亡,乃為後朝鋪路也。」
「但是煙雨朝定會不一樣,因為有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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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王辭位而去,你說何人繼任新王?」
「依湘兒之見,何不趁機化了臨海的王權,分為城,化而治之?」
「可是我們終究有兩個兒子,定和禮,終有一人為君,一人為臣,不能太委屈了其中一人。」
「······那就讓定去臨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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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後,你怎麼來了?可是來考察苒公主的課業?」
「苒兒在丞相這裡,自然是學的安邦定國的才能,本後不擔心。」
「那聖後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放不下之事。」
「朝堂上,公子定與宗親近,公子禮與西境近,聖後更是與聖上半掌天下,是你們把孩子都教得太好了,是我,我也不舍。」
「哈哈哈,老丞相還是如此風趣,孩子們長大了,各自成家,各有黨朋,很多事,不是當娘的能掌控的了。」
「聖後為何事憂心?」
「定兒的妻子有前朝虛浮之氣,太過寵幸兒子,不是長久之計。」
「聖後還要為立聖子之事,與聖上爭論嗎?」
「不爭了,自從生下苒兒,身子一直不好,煙雨宗親和他既然擔心外戚勢力,我想,涼氏也是時候退了,等苒兒長大,都隨著她去西境吧。」
「······聖後傷了心?」
「老了,很多事,或許看不明白了。」
「聖後在老臣心裡,永遠是最明白的。」
「老丞相,有一事,須得你出山幫我一把,方能少些阻力。」
「何事?」
「我要把西境給苒兒,既然公子禮封了臨海王,退守一方,我的苒兒,就封為西境王吧,保涼家,也保我的苒兒,更是要護煙雨一份安定。」
「聖後這是······」
「丞相知我的。」
「是,老臣知,三月後的恩科,老臣必讓公主拔得頭籌。」
「丞相,你說,後世會如何看我們?」
老丞相早已須發皆白,聽得此言,笑了幾聲。
涼湘兒此時也是青絲伴白發,不復當年。
「是了,是年輕人們的天下了,你我,盡我們所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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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的日落,是聖後每日都會去看的。
有時候有春城侯夫人陪著,有時候也是一個人。
聖後撫完一曲,又看了會日落。
春城侯夫人前來收拾,怕夜幕落了生露,聖後著涼。
「雁兒,你堂堂侯府夫人,這些,讓小丫頭去做吧。」
「還是我做吧,你習慣,我也安心。」
「為了我,侯府都撇下了,舍得?」
「他去了,侯府也就空了。」
「不是還有兒孫嗎?」
「聖後,不是也有兒孫嗎?聖後的兒孫不比雁兒的兒孫有福?聖後也舍了。」
「雁兒,我是·····該舍了。」
「······雁兒知道,夜幕落了,咱們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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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的行宮,就算聖後再說簡單些,也是造成了聖室該有的樣子。雁兒姑姑陪著下人服侍好了聖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聖後依舊先是去書房待了一會,隨後才自己提了燈,往一旁的寢殿走去。推開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鬆軟舒適的床上酣睡著一人。
聖後愣了半晌,而後嘆了一口氣,能瞞了自己和雁兒的,能進入自己寢殿的,能如此霸占自己床的,這一生一世,除了這一人,還能有誰?聖後將燈給了殿外守夜的宮女。輕手輕腳關了門,走了過去。
曾幾何時,這人,走過長長的寂靜的秘道,就那麼理所當然地睡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俊朗公子,與眼前白發叢生的老聖上離得好遠,仿若前世的畫麵。
中間隔著這許多年的相伴,隔著朝堂,隔著孩子,卻從未隔著心。
他知道你為什麼走。
你知道他為何來。
「聖上?醒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