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病發（2 / 2）
天機不急不緩落下一黑子，「嗯。」
聽雷不敢走遠，一直守在門口，以他的武功就算不仔細聽也能聽清楚屋子裡二人毫不避諱的交談，可聽了一會漸漸的他就聽不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了，若是尋常時候，聽雷早就忍不住闖入屋內了，可一想到在裡麵的是九公主，聽雷硬生生的克製住了，反正無論九公主做什麼，自家主子都是寵溺的，他這個做下屬的瞎摻和什麼呢是吧。
「這樣……」蘇宏宣垂下眸，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失落，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是早些回宮的好，也省的那些送奏折的人折騰。
但唇瓣依舊泛著淡淡的白，健康了，但又沒完全健康。
聽雷見蘇玖神情不太對，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當看到自家主子的輪椅時，眉心一跳，完犢子了，這輪椅……用的還是九公主當年給器閣的那份圖紙，隻不過老趙沒用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可大致的輪廓是差不多的。
隻不過這張臉同記憶略微有些不太相似，比之前有血色了些。
當看到蘇宏宣的模樣時，立馬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久……」
聽雷看向自家主子，這分明就是心軟了，主子，還是很想與九公主多說說話的，哪怕隻是尋常聊天。
可為何不戳穿他？
蘇宏宣不解，卻十分眷戀現在美好溫馨的氛圍，當年他昏迷被人送入龍泉後，等再次醒來早已經物是人非，柳貴妃早已成了柳太妃，沒了他這個病懨懨廢物兒子，母親雖傷心難怪了好一陣，卻也在婧琴的安慰和陪伴下走出了喪子陰霾。
「都可。」天機頷首。
「主子？」見還是不見？
「若是久姑娘不麻煩的話……」天機的話還未說出口，蘇玖就已經迫不及待快步上前，擠走聽雷，伸手扶住了輪椅。
天機坐在輪椅上，輕聲問道。
蘇玖聽到屋子裡響起輪椅滾動的聲音，纖眉一皺，難道剛剛他又病發了？這才不到一個時辰。
主子從出生就受病痛折磨，看清了各種苦難，心不能說冷硬，隻能說是看透了世事的涼薄，心中在意之人不少，能那般在意的人更是不到一個手指頭。
等等，宮中？
不是把不是吧，九公主這麼快就確定了？
聽雷不敢吱聲，若是兩人的關係平平，蘇玖這個要求未免太過分了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心裡沒點分寸。
聽雷上前幾步，剛想說話，就瞥見了被隨意放在棋盤上的麵具，這馬甲掉的，簡直神速，「九公主，主子這是病發了。」
「為什麼這麼多年，身子還是這般虛弱？」蘇玖倒是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記憶裡，三哥哥的身子的確一直不是很好，就連褚太醫都沒能救下三哥哥，若是按照他那時的身體情況，怕是也撐不了幾年，更別說活到現在，可想而知，三哥哥假死定然跟這個有關。
「不是，久姑娘為何這般問？」蘇宏宣不解。
「天機先生下白棋，我就下黑棋了。」
蘇玖盤腿坐在蒲團之上，說是下棋，就真的認真同他一起下起棋來。
加上九公主當年又出了那般事，主子心中怕是有愧。
『哢噠！』
這是在邀請他去北炎國嗎？
蘇宏宣動了動唇瓣還想再問，突然覺得一陣說不出來的疲倦湧上，如潮水般，眼皮子也跟著上下打起架來，眼前的蘇玖從一個變成了好幾個，「久……你……」
「哦，沒事，就是覺得天機先生這輪椅做工十分精巧，不由地看入神了。」
「怎麼回事？」
「久姑娘，趁夜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聽雷跟隨天機多年，自然聽明白了自家這淡定語氣下的情緒波動。
蘇玖把蘇宏宣的腦袋扶正，讓他靠在椅背上，起身繞到他身後，摘下他臉上的麵具。
因此，在聽聞柳太妃身子安康，婧琴婚後幸福後，蘇宏宣倒也沒有什麼掛念的了，唯有玖兒。
當看到輪椅樣式，蘇玖心中就有了猜測，當天機竟然同意與自己下棋之後，蘇玖就已經十分肯定了。
白棋從天機手中跌落，墜到棋盤上。
蘇宏宣垂眸看了眼棋盤，露出一充滿寵溺的笑，「是，我輸了，久姑娘當真是好棋藝。」記憶裡，小家夥一看到和棋盤就打瞌睡，每每剛沒看幾行字，腦袋就先載下了，
蘇玖想了想，從懷中拿出瓷瓶，捏開他的嘴，把瓷瓶裡的液體倒了進去，然後挽起他的褲腿，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可能是常年坐輪椅留下的後遺症，以至於腿部肌肉似乎比較弱之外，並無其他，蘇玖輕鬆了口氣，轉身就要拿剛剛送給蘇宏宣的藥給他敷上。
民間一直有句傳聞—久病床前無孝子。
蘇玖慢慢推著天機坐到他原本的位置。
有他在一日，柳貴妃不會真的開懷，與她而言，即便是真的十分高興的事情，隻要一想到他，柳貴妃可能都會覺得高興也是一種對不起他的情緒。
「就這樣自己一個人下了快十年，天機先生還是我下山以來第一個棋友呢？」蘇玖抬頭，感慨說道。
聽雷適時地打開門，他就知道，主子對九公主就是舍不得。
若是換做旁人，這話一而再再而三的逾矩，天機早就不會再忍，可……
「主子！」
桌上的燭火發出劈啪一聲響，越發凸顯出屋子的安靜。
蘇宏宣腦袋一歪，重重地就要砸向棋盤，卻被一隻小手托住，這才免於砸傷的危險。
蘇玖看不清天機麵具下的神情，見兩人都沒反應，蘇玖越過天機看向屋子裡，並沒有繼續為難聽雷。
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就出現在眼前，雖然三哥哥同五哥哥一樣張開了些，但眉眼與輪廓是變不了的，蘇玖一眼就確定了是蘇宏宣。
蘇玖回神，杏眸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笑，就是這笑看在聽雷眼中，怎麼看怎麼覺得滲人，他要不要提醒一下主子，這輪椅的圖紙可是出自九公主之手？
「更深露重，久姑娘若是沒其他事，就先請回吧。」天機做出了送客的姿勢，眸底壓抑著情緒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
直到聽見屋子裡傳來蘇宏宣的痛哼聲，這才沒忍住，推門而入。
「我眼睛沒瞎。」
蘇玖看都沒看聽雷一眼，雙手把蘇宏宣抱起，將他放到榻上。
將他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衣物全都剝去，隻留下了一條褻褲。
聽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