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冤大頭怎麼坑?(2 / 2)
第一頁寫著:成功的含義不在於得到什麼,而是在於你從那個奮鬥的起點走了多遠。來自《心靈捕手》。
她的字還是那麼清清爽爽,字間距行間距幾乎一樣,是個會在細處用心的人才能做到的。
這明明原模原樣就是她啊。唐喻實在弄不懂。
……
陳述會現場大咖雲集,換誰都會緊張,忻夏麥也不例外,她是第二個上台的青年導演。
首次陳訴後會有大半項目被淘汰,然後各位大佬進行圓桌會議,被淘汰的項目可能會在圓桌會議之後被復活,三天後所有沒被淘汰的項目持有者會參加第二次陳訴提案。
兩個月之後,future會公布一個年度電影計劃名單,能成為名單內的一員,拿投資就不是個事兒了。
上台前忻夏麥調整好呼吸狀態,正好對上坐在評審席的李卓爾和唐喻,今天的唐喻隻穿了簡簡單單的亞麻質白襯衫,非常乾淨清爽,渾身散發著光芒。
內容是五分鍾介紹自己,五分鍾陳述項目。
不管是自己的電影啟蒙,還是有關劇本《最美一天》的故事來源,都離不開死亡二字,但在這個場合說希望要比說死亡更有力量,還要說信念和堅持。
「大家好,我叫忻夏麥,很榮幸能參加本屆future創投會,我的電影啟蒙人是我的爺爺,1970年他正好40歲,成了瀾城『錦心大劇院』的守門人,從小我在那裡看電影、看話劇、歌劇,各種中華曲藝熏陶著我的童年……」
現場響起掌聲,錦心大劇院1970年誕生,第一位院長就是「第三代導演」代表人物忻文虎,他的兒子叫忻弘毅,而忻弘毅隻有一個獨生女,就是此刻台上的忻夏麥。
說是電影世家再合適不過。
忻夏麥回國後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記憶,雖然收效甚微,但通過閱讀長輩們的手記,仿佛重新走過了一遍童年。從字裡行間找到了愛和歸屬——電影。
說到這裡,忻夏麥的眼睛難得亮了起來,一如當年少女時期那樣,和人聊起電影就有說不完的話。
這抹亮光唐喻看見了。
「我和劇本中的女主人公在美國相識,又很快分道揚鑣,一直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係。她剛失去她年輕的愛人,有很多難言的痛苦,那段時間我正巧得知我父親資助了一些學校,我就邀請她和我一起去這些學校看看,散散心也找找自己。
知道我是個導演之後她問我什麼樣的愛情故事值得被拍成電影,人間真實足夠嗎?我說可能還不夠,要麼比人間真實更溫暖,要麼就更淩烈,她說那就拍得美好一點,讓人相信愛情,相信奇跡。我的故事始於一次尷尬的邂逅……」
陳述結束後忻夏麥就離開了會場,心裡是害怕的,害怕沒有結果。可這一切都躲不掉,就像電影上映,導演總要麵對千千萬萬的評價和票房數字。
一個人在咖啡屋坐著,忻夏麥心情異常沉重,內心一片兵荒馬亂。
臨近午餐時間,忻夏麥手機一響,是唐喻。
唐喻:【忻導還在酒店嗎?】
忻夏麥:【在的,在咖啡屋】
唐喻:【為什麼不留下來聽聽別人的陳述?】
忻夏麥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說,難不成告訴他單純就是怕了?
唐喻:【其實不聽也罷,他們說的我也不想聽】
忻夏麥不禁笑了起來。回復:【那我下午去聽聽】
唐喻:【在那等我,我馬上到】
由遠及近的皮鞋踏踏聲傳來,忻夏麥抬頭就看見了唐喻和李卓爾,趕緊起身問候。
李卓爾示意忻夏麥不用客氣:「坐,我可等這一刻好久了。」
握了一手心的汗,忻夏麥受寵若驚,趕緊用毛衣擦了手。
兩人坐下後李卓爾直切正題:「我看過你拍《白糖》,在年輕的獨立導演、尤其是女性導演中,我看到一束光。當時我合作的美指說『《白糖》是最能刺他心的女性鏡像作品』。」
作為導演,忻夏麥沒漏掉《白糖》的任何影評,最犀利的評價是「這部作品畫麵清亮唯美,但導演用美的軀殼包裹了一個個紮滿刺刀的靈魂」。
刺是這部電影的代名詞。
李卓爾繼續說:「我記得一個15歲的少女和一個32歲的少婦,你分別用了兩個空鏡頭來代表,一個是粉色花骨朵一個是花瓣卷邊的玫瑰,後來花骨朵在一場大雨之後折斷,預示著主角的隕滅。」
一邊的唐喻似聽未聽,自顧自翻閱著手裡的合作意向書。
被認可到了一個具體的點上,就徹徹底底感受到了被真誠以待,太暖心。忻夏麥全身的毛孔都舒坦地張開了,
李卓爾沒想到忻夏麥是如此拘謹和慎重,和過去的她大相徑庭,搡了搡唐喻示意他趕緊說話。
「故事很動人,愛情電影最怕矯揉造作,取材自真實故事又多了信念感,我很感興趣。」唐喻的語氣極為官方,把意向書和鋼筆放在忻夏麥麵前,「沒有問題的話,今天就可以簽。」
忻夏麥兩眼不敢斜視,可是這份意向書太美了,忍不住想看。
李卓爾問道:「女性劇不好拍,難以逃脫社會的刻板印象和男性角度的凝視,這次依然是拍女性,大麥可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