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諾千金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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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少年隻身一人,歸時少年滿載而歸。

許小樹手裡牽著兩串人頭,望向不遠處的安溪村默然不語。

少年不忍也不願去打擾那些正在忙碌的人們。

看著漸漸西沉的日光,少年朝著還在忙碌的村民抱拳躬身。

正在忙碌的村民似有所感,紛紛停止了手裡的活計,皆朝著少年所在方位抱拳躬身。

許小樹拖著人頭來到那片曾經染血的空地上,在所有村民的注視下,將五十五顆頭顱依次壘起。人頭塔的尖端位置擺著那個俊秀青年的頭顱,兩眼開合,直直地盯著麵前的少年。眼裡既有恐懼,又有不甘。

「金叔,劉叔你倆誰有酒啊?」少年沒有轉身,隻是淡淡詢問。

金藜沒有回話,隻是上前一步,將手中突然多出的一個酒壇子遞給少年。

許小樹一手托著酒壇,一手將上麵的紅布包裹著的封蓋取下。隨後兩手捧著壇子朝著安溪村轉了一圈,同時也將酒撒了一圈。

隨後少年一手持壇,仰頭痛飲。

酒水夾雜著淚水傾瀉一地,同時也打濕了少年的衣衫。

「顧大嬸,謝謝你的一飯之恩。」話罷,少年將手中的酒壇摔的粉碎。

他沒有去看那些村民,轉頭朝北而去。

身後一黑一藍兩道身影緊緊跟隨。

看著少年漸行漸遠,安溪村的村民挨個跪倒在地,眼裡似有解脫,也有救贖。不人不鬼存在了這麼長時間,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又何嘗不是一種救贖!

當少年腳步踏出安溪村範圍時,太陽正好落山。

這一次安溪村的村民並沒有化身骷髏。

隨著晚風吹來,安溪村所有村民連同屋舍齊齊化作沙塵。山依舊在,河流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再次豐盈起來。隻是安溪村再也不會出現了,那些勤勤懇懇的村民也不會出現了。

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小師弟甚合我的心意。不錯不錯。」這一次,那個出現在『八龍鎖屍地』的奇女子並沒有遮麵,身邊還坐著另一個身著青藍色服飾的漂亮女子。

漂亮女子雙眼含月,臉頰清瘦,頭上頂著一個單馬尾,手裡把玩著一柄縮小了無數倍的紅纓槍。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神采飛揚。

「有勇有謀,比小七強多了!」女子抬手將兩人麵前的畫麵抹去。

此人正是許小樹的四師姐,名喚江璃。

許小樹根據顧念師兄給的地圖已經行進了很久,路上不是山就是河。少年進山吃山,遇河捕魚。

少年的臉上並沒有留下風霜的痕跡,眼裡那雙眸子越發璀璨如星。

之前跟在少年身後的兩道身影,一道化作鯉魚繼續遊曳於少年的月匈口處,一道化作虹光鑽進了少年識海位置的玄牝珠裡,獨留少年一人踩著草鞋,穿著不合體的藍色衣衫,活活像個小乞丐。

自從離開安溪村後,許小樹已經在路上走了大概有五個月了,以少年的腳程路途已經走了三分之一了。初始時路上偶然還遇見一些彌漫著炊煙的村落,每次遇到少年都以乾活為酬勞換取一些吃食。但是最近已經兩個多月了,少年再也沒有遇見那樣的村子。

少年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漫天的風雪中,如同苦行僧一般修行著。

是的,許小樹背著背簍已經走過了秋風蕭瑟的季節,此時已是隆冬時節。

路上倒並不孤單,每當少年捕到魚或者是抓到野味時,那兩道身影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

「金叔,劉叔,這啥時候是個頭?」少年兩手縮在寬敞的衣袖中,兩手捧在嘴前哈氣,寬大袍子中的身影輕微的顫動,顯然即使已經修行了四年的少年依然感覺寒風刺骨。

「路漫漫其修遠兮」劉玉璞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金藜打斷了。

「小主子,前麵好像是一座大城。」金藜從少年月匈口處竄了出來,兩隻魚眼看向前方被風雪遮擋的地方。

聽聞前方不但有人,還是一座大城,少年立馬來了興致。

踮起腳尖,睜大眼睛向前麵看去。但是前方白茫茫一片,並沒有讀書時所了解到的黑色厚重且連綿不絕的牆體。

但是少年並沒有灰心,而是加快腳步朝著前方趕去。

當天色要暗下來的時候,許小樹終於看到了金藜口中的大城。

隻見風雪遮掩的前方,隱約有一道高約近十丈的黑色牆體,如同黑色的巨龍橫亙在前方。城牆的終點隱沒在風雪中,不知其長。少年湊近去看,城牆的上方每隔百米就有一處垛口,有身著黑色鱗甲的士兵守衛在此處,士兵身後背著大弩,眼睛直視前方,眼神冰冷而犀利。

城牆上每隔一裡之地會設有塔樓,塔樓裡燃燒著熊熊烈火,有更多的士兵守護在這裡。每隔一段時間還能看到一隊隊巡視的士兵,頭盔上的紅纓隨著風雪浮浮沉沉。

從小生長在東河村的許小樹哪裡見得過這麼龐大且守衛森嚴的城池,一副鄉巴佬進村的表情惹得金劉二人齊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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