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章 破誓爭位(1 / 2)
「痕王妃,白無絕?」何眉顯然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何壽一把年紀,險些氣暈:「白無絕?!你你……」
「爹!冷靜!冷靜!小心身子骨。」何邑一瞪墨清淮,幫老爹拍拍月匈口,順順氣。
這雷太大了,直劈的何家父子心驚肉跳,接受不能。
「白無絕啊白無絕,這個紅顏禍水!」何壽拍著大腿,叫苦不迭。
「三殿,不是舅舅說你,中意誰不好,乾嘛非學太傅,搶別人媳婦兒啊?」何邑斥責道。
但畢竟墨清淮為君,他們為臣,再親近的關係,也始終得注意著言辭,沒敢太大聲叱罵。
「你看上了你的二皇嫂?」何眉倒是沉得住氣,一直好端端地坐在那裡,麵色沒動一分。
墨清淮坦言承認:「是。」
「她呢?與你兩情相悅嗎?」何眉問。
墨清淮想了想,道:「是。」
「我兒性子淡泊,真是難得有你執著且願付出之人,那麼……」何眉頓了頓,「母妃隻好應你所求了。」
何壽、何邑急的張嘴。
「父親,兄長,白無絕的事,已經讓謝迎皇妃鬧得宮裡的婢子都耳熟能詳了,她也是個可憐人,連左太傅都想庇護的,必非什麼卑下之人,而且清淮素來行事有度,他不會隨便做決定的,做了決定也不會輕易放棄,休再多勸了。」知子莫若母,何眉先封了兩人之口。
「謝母妃成全。」墨清淮再度叩頭。
「癡兒。」何眉走下來,扶起他,「拔除血誓契印,等若剜肉剔骨,痛苦非常,之後掉落階位,幾年辛苦付諸東流,兒呀,你不愛惜自己,倒叫母妃好個心疼。」
墨清淮垂首:「清淮不孝。」
「好了,你去準備準備吧,一會兒你外公和舅舅助你除印。」何眉撫了撫他的臉。
墨清淮點頭:「清淮告退。」
一直目送他離開,何眉的眼睛裡仍漾著無限憐愛。
「妹妹,你確定要順他的意?」何邑問。
「不然呢?鬧個母子失和嗎?」何眉反問。
何邑:「可是……」
「行了,清淮打小主意大,如不是他自願做什麼,再怎麼強迫都沒用,那個血誓,讓我糟心多年,拔除之事,就有勞父親和兄長了,之後的,有我呢。」何眉道。
父子兩人相望一眼,各自嘆了聲氣。
體內糅合了水靈和木靈兩種靈源,墨千痕的康復速度簡直瞬息萬裡,當晚便醒了。
而他立刻感受到了體內變化,又驚又喜。
房內盡是藥湯的苦味兒。
墨千痕沒有高興太久,便發現另一張床榻上雙目緊閉的白無絕,她的狀態,絕非睡著。
「姐姐?姐姐?」墨千痕喚了兩聲,不見回應,一掀被子,跳下床來。
好在普通木靈療愈重塑的能力雖談不上枯木逢春,但總比療傷聖藥大修煥丹強,等閒妖毒也全壓得住,墨千痕這一跳,除了頭腦發昏,雙腿打顫之外,並未有旁的不適。
他撲到白無絕床前搖她:「姐姐?姐姐?」
還不醒。
「老徐!」
「來了,來了。」徐闊不遠不近地答道,「打個盹兒都打不好,哎!殿下,你有何吩咐啊?」
徐闊打著哈欠進屋,見墨千痕臉上麵具完好,就沒關門。
這塊麵具,還是那晚繪著蘭草的,因為染了幾縷血,顯得有種妖異的淒美。
而這也是白無絕最後關頭親手給他戴上的。
徐闊給他餵粥餵藥,都不敢摘,免得左少邦、墨清淮說不定誰來了撞個正著。
「王妃姐姐這是怎麼了?本王記得她沒受傷啊!疾浪與她同階,即使妖化、狂化、天賦攻擊,也不該將她傷成這樣啊!」墨千痕大急。
「殿下,您那都是老黃歷了。」徐闊散漫道,「朔夜早已過去,妖族虛弱期今日也是最後一天了。」
墨千痕更急了:「她傷了這麼久?」
「冷靜,王妃並非疾浪所傷。」徐闊道。
「那她……」墨千痕倏地一按心口曾經受傷的地方,再想想體內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木靈,難道?
「哎!」徐闊抄著兩隻手,嘆道,「小老兒我就沒見過這麼果敢利落、氣魄非凡、能屈能伸、不拘小節的女子。」
「老徐頭,你好像除了你兒子,還沒真心實意地誇過誰,對本王,都是虛偽敷衍的。」墨千痕睨他。
「那是因為我真心佩服王妃!」徐闊感慨道,「王妃那氣魄!給四殿屍身三拜,眾目睽睽,奇恥大辱,仍然麵不改色,從容優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發自真心吊唁四殿呢!」
墨千痕呼吸一滯:「你說什麼?」
「哦,她還孝子般給四殿摔了陰陽盆兒,摔的那叫一個響,一個碎,埋在謝家大門外,估計能鎮幾百年的宅子了。」徐闊撇撇嘴,掏出一疊子東西,「喏,這是孝子繼承的產業,一間不羨仙,地契賬目、契印花冊都在這兒了。」
接過來一看,果真不假。
墨千痕握緊拳頭,骨節「哢哢」一起發出聲響。
徐闊斜眼瞅他,人老不嫌事大,火上澆油:「大殿和謝遙還要王妃扶棺……」
「她扶了?」
「那倒沒有,左太傅及時趕來了。」徐闊道,「可受了那麼多折辱,反正也不差這最後一項。」
好一陣落針可聞。
墨千痕突地冷笑出聲,低低沉沉地道:「本王忍讓多年,他們還不知足麼。」
「殿下別沖動啊,忍了這麼多年,就一直忍下去唄,千萬不可為了王妃,功虧一簣啊!」徐闊用明顯聽得出虛情假意的語氣勸道。
墨千痕瞥他一眼:「老東西,少來這套!召回來吧。」
徐闊明知故問:「召誰?」
「將位以上,除了你兒子,全部召回。」墨千痕道。
「殿下!你好過分!乾嘛除了徐淨?難道他天生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徐闊一臉菜色。
墨千痕毫無同情心:「行了,別廢話了。」
「也不知道一直說廢話,總被王妃斥責的人的是誰?」徐闊不好受,也不讓他好受。
主仆之間就這個調調,墨千痕並不生氣,轉移話題道:「姐姐這一身傷,是本王害的嗎?」
「可不嘛!」徐闊也不纏鬧,將白無絕怎麼幫他求取木靈,又怎麼擺陣煉化木靈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