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犬係(1 / 2)
「不敢勞煩痕王……」管大春不料他這麼客氣,正也想客氣一下,兩隻胳膊突地被人架住了。
他怔了怔,不明所以。
「有種別走!你仔細看,仔細瞧,本王這筆觸,這勾畫,你一個粗人能看懂嗎?」墨千痕又鬼吼鬼叫,甚至跳起來,上去就要扯管大春衣領。
徐闊趕緊拉住自家殿下。
管大春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
「本王告訴你,你能臨摹出一模一樣的,本王不僅三天不吃飯,還從此不作畫!」墨千痕手臂被拉住,上腳去勾人。
「哎呦使不得!三天不吃飯可以,從此不作畫殿下您確定?那您可真就成了一無是處了。」徐闊勸道。
什麼跟什麼嘛!管大春迷迷糊糊被架走,越來越遠。
墨千痕猶自大叫:「他挑釁本王!」
「無知草民,咱不與他一般見識。」徐闊道。
「你去告訴修府的那些工匠,以後見了本王,都要稱贊本王作畫好,作畫妙,作畫呱呱叫,否則這就是下場,全都趕出府去!」墨千痕餘怒難消。
「您趕得動誰?」徐闊藐視。
「本王狐假虎威不行?」墨千痕道。
眼看兩名護衛毫不費力,把五大三粗的管大春嗖地扔出府去,徐闊豎起大拇指:「行啊!太行了!殿下,您畫的好,畫的妙,畫的呱呱叫!您剛才的話,小老兒保證一字不差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墨千痕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畫室裡隻掌了一盞燈。
晚飯後,墨千痕閒來無事,窩在這裡描繪麵具。
反正白無絕不待見他,就不在她跟前礙眼了。
「殿下。」徐闊一身涼氣地踏進門來。
或許走的急了,他有些喘。
「回來了?喏,桌上新沏的騙來的月銀峰,先暖暖身子。」墨千痕背著門,專心手裡的一幅寒梅傲雪圖。
徐闊拿手搓了搓臉,鬆鬆被風吹僵的肉皮,走到桌前,一見茶盞裡還冒著熱氣呢,不知不覺笑了一下。
「一把年紀,難為你了。」墨千痕頭也不抬地道。
「東奔西跑累是挺累,但心裡高興啊。」徐闊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喝了茶,「快則三天,鐵麵軍就會化整為零,齊聚皇都。」
「嗯。」墨千痕點點頭,「林少旗,真的獲救了?」
「真的,咱家王妃,真乃神人也。」徐闊險些手舞足蹈,「本以為殿下意外受了重傷,會錯過營救林少旗,不料咱家王妃一舉兩得,還做的天衣無縫,漂亮啊!」
玄影……墨千痕大抵猜到她的手法了。
「分身,我終於明白什麼意思了。」徐闊暢意道。
墨千痕倒沒猜到這個,嘶了一口涼氣:「分身?」
那次,他隻見一碟子墨般的黑霧恣意流轉,也見過她喚玄影急救墨清淮,不曾想還能變幻人形啊。
「謝家這啞巴虧吃的,沒噎死他們,也能噎他們半死,兜兜轉轉,他們家的木靈還不是到了殿下體內?當年,皇後殿下若像王妃這般手段,就不會……」徐闊緊急咬住了舌尖。
墨千痕苦笑一聲,調轉話鋒:「對了,老徐,有件事你得有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徐闊問。
「今天本王給徐淨的信,除了叫他去赴取藥計劃外,還叫他備了兩百紫玉珠,給白無藥送過去。」墨千痕筆尖沾了墨,一直沒抬頭。
「兩百紫玉珠?乾嘛送給白無藥啊?」徐闊茫然。
「你沒聽管大春說,白無藥給人賠禮的事嗎?」墨千痕正描著梅花纖細的蕊,半刻不能鬆神,以至於這句話說得有些磕絆。
好在徐闊聽清了:「白無藥給人賠禮,與咱何乾?」
「白無藥,白無絕,你不覺得相似啊?」墨千痕道。
「殿下你想說白無藥與王妃可能是親人?」徐闊翻個白眼,「萬一巧合呢?天下間,漫說名字相似,就是重名,也不稀罕吶。」
「你說的有理,但本王寧可錯認,也不放過這麼個討好王妃姐姐娘家人的機會。」墨千痕擱下畫筆。
他將新描的麵具掛在臉上,係好帶子。
這才轉身,道:「不過,兩百紫玉珠,即使鐵麵軍,幾日之內也是湊不齊的,可又不能耽誤了取藥計劃,所以,本王信中,除了叫徐淨代執取藥計劃,還叫他……」
「啊!」徐闊突地大叫。
墨千痕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徐闊一定懂了。
「我這把老骨頭跟你拚了!」徐闊平時也就耍耍嘴,這回居然玩真的,一把將手裡的茶杯砸了過去。
「老東西,你敢弒主?」墨千痕驚怒躲過。
「你都把我兒子的老婆本騙走了,害我這半截入土之人抱不上孫子,你配當主子嗎?」
「徐淨媳婦兒都沒有,你就開始想孫子,老東西,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不管!小老兒不敢弒主,但打主子一頓,我還是下得去手的!」徐闊一挽袖子,餓虎撲食。
他的印跡晶環是乳白色,而武者最低階位是小元位,印跡晶環該是赤色才對。乳白色,隻能說他不懂武功,凡位,普通人。
凡位在乾臻郡土並不鮮見,但在武者遍地的北骨國,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墨千痕這次沒躲,哎呦哎呦地任他捶了兩拳,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權宜之計嘛,本王一定會補給他的。」
徐闊住手:「真的?」
「騙人是小狗!」墨千痕指天誓地。
一說這話,徐闊反而又給他兩拳:「信你才怪!騙人精騙的人還少嗎?整個北骨都被你騙了!」
「所見略同。」冷不丁一聲從門外傳來。
「誰?」徐闊回頭。
「王妃姐姐!」一聽聲兒,墨千痕便欣喜道,卻立刻,眸光震動起來。
她來了多久?
聽了多少?
門打開,一股冷風灌進屋裡。
燭火搖曳。
白無絕單手托著一隻碗藥,立在門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