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蟄伏的毒蛇,一石二鳥的算計(1 / 2)
死亡迫近,像即將碾軋而來的火車。
不,他不可以死。
「撕拉——」長裙勾住岩石的邊角,腳背被尖銳的石頭劃破,卡在奇詭的石頭間隙中。
「哢嚓——」踝骨錯位,纖細削瘦蒼白的腳踝掛著血色,折斷。
她蒼白著臉,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
整個身子幾乎吊墜下去。
唐溫明沒有任何回握的動作,他隻是看著半張臉都沾染著自己血跡的少女,心如擂鼓。
像是被救贖,又像短暫地被愛著。
但他不想活下來。
「糖糖,鬆開我。」他依舊喊著她叫一句,就很甜的名字。
但說出口的,是最殘忍的話。
唐棠顫栗著,眼眶赤紅,死死地往上拉:「閉嘴!」
她咬牙切齒:「憑什麼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兒,現在就想一死了之。」
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她將他往上拉,一下又一下,粘稠的血跡讓她快要抓不住,她就重復地往回拉。
「你、休、想!」
一字一句,帶著她所有的情緒,包括愛與復雜的恨。
隻是太滑了。
他不回握,鮮血成了潤滑。
體重在往下墜。
他還在笑:「糖糖,已經可以了。」
「別為了我,搭上自己。」
「啪——」快要脫手的瞬間,上方又伸出來一隻帶著腕表的手,寬大而有力,青筋暴起。
身後的張伯瑞眉眼極冷,手中的力道卻異常大。
「別分心,拉上來。」對上她泛紅的眼,他冷聲道。
哪怕唐溫明想鬆開,也無濟於事。
想死在她手裡?
讓她懷念一生?
讓自己做過的錯事隨著時間煙消雲散,成為她的白月光?
不可能。
他要他做過的惡事被挖出,愛意被當成惡心的存在。
人被拉上來的瞬間,遠處也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解開雙手的章予霖倒在後麵,大汗淋漓。
身上的藥效還沒散去,就已經拚盡全力地抱住了她的腿。
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樣。
荒唐的鬧劇,仍舊沒結束。
膝蓋中彈,腹部被插一刀,月匈口傷口撕裂湧血。
唐溫明是整個現場最慘烈的人。
「我去給他鬆綁,你們看住他。」張伯瑞眉眼森冷,朝著一旁的宋灝走去。
章予霖早已將她抱在懷裡,狗狗眼通紅,怒斥她:「多危險啊!你怎麼能就那麼撲上去!」
「要是你跟著掉下去了,我怎麼辦?!」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跟後怕。
唐溫明滿身血跡,靜靜地看著相擁的二人,捂著腹部的傷口,慢慢收緊。
沒關係,他也有她給的東西。
他的傷,都是她的禮物。
往後就算愈合,也會留下疤痕。
這些都將陪伴他永遠。
唐棠還未從驚魂未定中走出來,此刻處於一種神魂分離的狀態,像是被魘住一般,目光都顯得有些呆滯。
蒼白的小臉上帶著血跡。
她被嚇壞了。
「說了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張伯瑞解開了他手上的繩索,垂眸淡聲道,「現在是時候給你了。」
宋灝緘默抬眼。
對方眼中是清楚的算計,他討厭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