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有心不需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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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下的絮語規矩恭敬得挑不出一點錯處,但沒人知道曾經的嘉柔公主,正在和她一手拉拔上來的玄羽司副司使緊緊相擁。

似乎並不是總需要兩個人都擁有完整的人格才能相愛,有些前提對另一些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奢侈。魏懷恩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今後可能也不會按照世俗的標準選擇一個伴侶,因為權力是她一輩子都在汲汲以求的寶物,她不會允許同任何人分享。更不要說她會為了聯合誰去用姻親做籌碼,那一套隻對男人有用,她早就看透女人隻要有了名為「妻子」的頭銜,就再也無法抗拒成為附庸的命運。所以她對這套道理嗤之以鼻,她自己就可以坐上大位,她自己就是自己的榮耀所在。她的人格裡有太多超出常人的野心和自傲,像一顆長滿了尖刺的果實,除了自己,她誰都不信。

但蕭齊一直都不一樣。他是她的心腹,所以隻會執行她的命令;他是一名在冊閹人,所以她不擔心他有能力變心;他是玄羽司的副司使,所以她能夠以他為耳目;他知道她假扮太子的秘密,所以她不用在他麵前遮掩自己。她知道他喜歡她,雖然她還並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但並不妨礙她能夠從他的愛慕裡感覺到愉悅。

理由很多很多,魏懷恩可以找出無數理由證明她可以這樣親近蕭齊,她這種人對禮義廉恥從來是有用則用,總能給自己找出合適的理由來讓自己做的任何事都合情合理。

但是今天她不想解釋什麼,白日裡發現蕭齊默默猜著她的喜好改變了寢殿和庭院的布置的時候莫名的煩悶現在都找到了借口。她以為自己的心可以堅硬到底,可以讓自己沒有任何弱點。不過,如果隻需要依賴一個人,隻需要依賴蕭齊就能讓自己活得快樂些,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蕭齊,我累了,抱我回去吧。」

「是,主子。」蕭齊就著這個姿勢托起她的月要肢和腿彎,小心地起身不讓桌沿撞到懷裡的人。

一路上,宮人們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

到了寢殿,蕭齊把魏懷恩放在床上後,像是那些親昵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毫不留戀地退開,倒讓魏懷恩多看了他恭敬的神色之後,才放心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蕭齊很懂事,沒有以為這個擁抱就能夠允許他僭越本分。也許隻有這種絕對的掌控和若即若離的關係才能讓她安心,她不需要過多的感情當累贅,那也隻會影響她的事務。她更不需要一個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下屬,那隻會廢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布置。

這樣很好,在她想要依賴的時候,他能夠給她溫柔。在她不需要的時候,他又是她最忠心的仆從。她知道若是想要籠絡人心,要麼用金銀,要麼用權力,要麼用情分。如果用她的親昵作為條件換蕭齊的死心塌地,她反而覺得這是最劃算的買賣。

睡著之前,她又聞到了那股蕭齊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但又比那復雜許多。

蕭齊在她呼吸平穩之後,才鬆開了快要把手心攥出血印的拳頭,才抬起頭,肆無忌憚地透過朦朧帳幔,腳步一點一點靠近魏懷恩。他站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床邊,小心地坐在腳踏上,想要觸碰她露在錦被之外的指尖,又克製地收了回來。

有些默契不用言說,他知道,從此以後,她會按照自己的性子親近他,哪怕她在看他的時候想念的應該是她的哥哥。但沒關係,她想要依賴的是誰都無所謂,因為她隻能把這點溫情和柔軟托付給他。他夠幸運,出現在她於行宮之中孤立無援缺少心腹的時刻,他也夠努力,爬到了連她也輕易離不開的位置上。

他很期待下一次她的觸碰,或是擁抱,或是別的什麼。但是他也知道,除此之外,如果自己主動去索取什麼,那麼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不可言說的曖昧就將煙消雲散。

「蕭齊,你要知足。」他在心裡對著自己不斷滋長的,想要趁她熟睡而去觸碰她的妄念說。

「主子不允,你就隻是奴才。」但是他又是那個對主子來說獨一無二的人,這種激盪的心情,怎能不沖向他的四肢百骸,怎能不把他的整個人都燒成隻想堆積在她腳邊的一堆飛灰,怎能不讓他反復回味那個擁抱,直到把她的溫度、氣息和觸感刻進每個感官中。

玄羽司的磨煉還是讓蕭齊比從前大膽了許多。他仗著自己即使在睡夢中也能第一時間發現風吹草動的警覺,靠在她床邊闔上了眼簾。

「也算與您同床共枕……」再克製的人,也用小指纏繞了她的一縷發絲,小小地放縱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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