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隋末，不造反是活不下去的（2 / 2）
大業元年營建東都，每月征發兩百萬男丁服徭役，死者十之四五，裝載死屍的大車從城皋至河陽的道路上絡繹不絕。
大業三年修長城，征發男丁百餘萬，死者十之五六。
大業四年修運河，整個河北之地的青壯都不夠用，居然開始征發婦女。
今年為了征遼東，征調了整整113萬人，全天下的府兵如同螞蟻搬家一般，一點點集中到涿郡，史稱掃地為兵。專門負責運輸糧食的民夫更是超過兩百萬人，為了給遼東運糧，往還在道者常數十萬人，填咽於道，晝夜不絕，死者相枕，臭穢盈路，天下震動。車牛往者皆不返，士卒死亡過半。
他不想死在遼東，屍體還要被高句麗鑄成京觀；不想整天泡在水裡造船，以致月要下生蛆；不想修宮殿累死，屍體和其他屍體一起被裝進大車運往河陽，隨意拋棄。
當然，除了造反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那就是自己砍斷手足，成為一個殘疾人。
隻要成為殘疾人，就不用服徭役，怎麼樣，這個辦法很不錯吧！
劉七的左手就是這樣沒的，為了逃避徭役，花錢請別人砍的。
猶記得當時劉七問他，怎麼樣才能不用服徭役?
劉牧之半開玩笑的說：隻要砍斷手腳就不用服徭役。
沒想到，劉七當真了，真的找人砍斷自己手臂。
當然結果是好的，本該去修運河的劉七沒有去成，算是撿回一條命。
怎麼樣，花錢請別人砍斷自己的手，是不是很魔幻。
他也不敢相信，可是這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實。
事實上，花錢請別人砍斷手腳的並不隻有劉七一人，有相當數量的人為了躲避徭役賦稅砍斷自己手腳，以至於這個風氣流傳到了貞觀年間，太宗不得不下令明令禁止，這個不良風氣才逐漸消失。
被砍斷的手腳還美其名曰「福手福足」，認為正是斷手斷腳給他們帶來福氣，他們才得以生存，簡直是離譜到家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法反駁，深知歷史走向的劉牧之明白，如果這些人繳納足額賦稅，大概率會餓死，如果去服徭役，大概率會葬身某個工程中。
相比較於失去生命，失去手足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可以接受……個鬼啊！別人能不能接受他不知道，反正他沒法狠下心來，親手砍掉自己的手腳，更不想去遼東送死，所以……
想到這裡，劉牧之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的，劉牧之已經確定了要造反。
張三在洛陽工地打灰，李四在挖運河，王五在海裡造船，趙六當民夫往遼東運糧，孫七在塞北給皇帝修長城，周八為皇帝的龍舟拉纖，吳九上山東長白山造反，鄭十上了瓦崗寨嘯聚山林，他劉牧之在漳南帶頭造反，我們隋朝的百姓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