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3 妖寵（1 / 2）
泠渙沒說話已經出手，從那幾個呆滯的骷髏轎夫手裡奪過鐵鏈，甩向花座。
鐵鏈與花莖在空中交手，花莖不敵，冷不丁放出尖刺。
泠渙多過，回手一接，轉身帶出，將四五個尖刺又還了回去，筆直射入黑色魔芋花心。
魔芋花舞動花莖，張牙舞爪，如同在發出無聲的尖叫。
片刻，從花開始心四分五裂，葉脈迅速腐爛，發出陣陣的惡臭。
那七個骷髏墜在地上，麵皮開始腐化。
「小哥哥，你把這花毀了，我也活不過今日了。」小妖在泠渙身旁，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狀態卻更加虛弱。
「但好在，現在起，我又是自由的了，謝你。」
泠渙心中不忍，知她所言非虛，看她粉嫩的笑臉逐漸失去血色，一時竟也不知說什麼安慰才好。
明明剛才，這隻小妖還是鮮活的傲嬌女孩子模樣。
「曾經，我隻是螢蟲，亮著微末的光，遊離在黑暗的夜色。雖然一生時日不多，但有許多夥伴陪著，大家都一樣，自由自在。」
泠渙向螢蟲輸入妖力，盼她能多存活片刻。
「直到有一日，我的小夥伴突然少了許多，夜晚大家不再一起覓食，我四處飛著去尋，看見遠處的一輛馬車，車簷下掛著盞螢亮的燈，燈裡都是我的小夥伴，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讓我救救他們。」
「燈的下麵有一個馬車夫，不斷用馬鞭戳著袋子，好讓他們因為害怕而更閃爍明亮。」
小妖說著，陷在回憶裡，洞內的燈火閃爍不停。
「我不明白，他們明明有燭火，而我的小夥伴這樣的一夜後定會死亡殆盡，我就使勁飛向那燈，用身軀去撞，希望可以救下他們。」
「人有一句話，螳臂當車，可能就是我。」小妖自嘲。
「就在我力盡之時，一個小公子，他用手心托住了我，我閉上眼睛，以為自己要完蛋了。不想他什麼也沒動，就靜靜地托著我，待我有力氣再飛起來。」
「他稍後命人解開那個袋子，螢蟲們一下子散開，月色下我從未感受到，原來螢蟲之輝，也可以這麼美，我的生命原來也是有意義的。」
「然後，你為了不再遭受欺負，就開始修煉禁術？」泠渙問道，因為萬物皆有命數，可以在命數範圍內無限修煉，但是逆天改命則必須依靠禁術。
「不是，我是為了再見他一次。我跟他飛回了家，雖然才三兩日，他吟的詩，做的對，我都記得住。」
「是我有了奢望，也是機緣巧合，讓我遇到了這個食屍魔芋花，它告訴我，我隻需要把人領來，隻取一點點的血，經它莖蔓後讓我喝下，我就可以延長命數。」
「不知，我引來了人，它卻要將人拆骨而食。」
「我靠它而活，吸食血液，延長命數，也落入它的圈套，漸漸與它共生，受它鉗製。若是不幫它吸引人來，我體內每一處血液流經的地方都會讓我痛不欲生，就這樣，一轉眼，過了許多年。」
「你是說，你隻要一點血就可以活下去？」泠渙似乎在小妖的話裡找到絲希望。
「是流經它莖蔓的血。」小妖虛弱的笑了，打趣道「小相公是想救我嗎？」
「不如試一試。」
「花都毀了，你去哪裡再找這麼一個快成精的。」小妖閉上眼睛，準備交代後事。「若是感謝我剛才救了你一命，大可不必浪費功夫，不如幫我把其餘的螢蟲安頓好。」
「嗯，看你還有幾分善意。」泠渙說著，手上動作不停，將小妖放平，割破自己的指尖，一滴血流入她的嘴裡。
鮮紅的血珠接連低落在小妖的嘴裡。
「好了…可以了……」小妖咽下幾滴，伸出舌尖，舔了下泠渙的指尖，他指尖的傷瞬間不再出血，輕微的刺痛也感受不到。
「你的血，似乎與眾不同。」小妖咂巴了下嘴，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