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瓜地草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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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熱淚不要錢般從雙頰墜落,我的心更像是被挖出後放在無油的鐵鍋上烹煎。

煎出水分還不罷休,直至被煎的乾糊發黑,我甚至能夠聞到焦糊的氣味。

悵然恍惚間我依稀看到院外的樹下我爸正搖著一把蒲扇給我扇風,我則是坐在他身前的小馬紮上托著腮安靜聽他講述那詭譎離奇的傳聞。

廚房中傳出陣陣飯菜香味,那是我媽正在廚房中忙碌。

她摘下月要間圍裙抬手將額頭汗水擦拭乾淨,朝著門外呼喊一聲,我們爺倆便收起板凳朝著院中走來。

忽的眼前一片漆黑,等再次看清之時院外隻剩老樹,卻不見當年講故事和聽故事的人,望著院中景象我癡癡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隻是等我從幻想中醒來之時身前衣衫已經被淚水打濕。

爸媽養育我二十幾載,我沒有讓他們享福不說卻讓他們臨死還受到如此痛苦,悲憤之下我血氣翻湧,抬起手不住朝著自己臉扇去。

扇了數十下後方才停止,此時我嘴角已經滲出鮮血,不過這等肉身疼痛遠比不上心中疼痛的百分之一。

我抬手擦拭乾淨嘴角鮮血,咬牙切齒道:「爸媽你們放心,不管凶手是誰我都會為你們報仇,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其抓住繩之以法,我不會讓你們白死,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

寧楠溪和黎海回房睡了一個時辰左右,而在這段時間中我則是在房中回憶過往種種,並用熱水幫我爸媽擦拭乾淨身上沾染的血液。

打我有記憶起爸媽就是愛乾淨的人,我不想他們走的時候渾身血汙,若有朝一日等我進入陰曹地府說不定他們會怪我。

寧楠溪二人睡醒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我們先行去往陳扒皮家,此時他已經將兩口上好棺木放置在板車上,正等著我們前往拉取。

「陳叔,這兩口棺材多少錢?」我看著正叼著旱煙的陳玄璣問道。

「一個子兒不要,這兩口棺材你盡管拉走,早些年前我以為有了錢就能擁有著世上的一切,可現在看來錢遠遠沒有這麼大的作用,人活一輩子無非是生老病死,起點相同終點也相同,老話講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我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如今也該做點善事了,隻是現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陳玄璣沉聲問道。

「不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佛家不是也講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隻要願意改什麼時候都不會晚,怕的就是不改,不過你先前不是想等那件重寶現世嗎,你苦苦等了三十年,難道準備放棄了?」寧楠溪看著陳玄璣問道。

陳玄璣聞言搖頭苦笑,擺了擺手中的旱煙鍋道:「不等了,人活一世有多少個三十年,我已經等了將近半輩子,既然沒等到就說明此物與我無緣,無緣之物何必苦苦強求,隻是我用三十年才想明白這個道理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接下來的時間我想好好渡過餘生,不想再與江湖中事有半點牽扯。」

聽到陳玄璣準備隱退江湖,我連忙問他準備去往何地。

陳玄璣苦笑一聲,說天下之大隨處都是容身之所,走到哪裡算哪裡,說不定遇到個山明水秀之地他便會隱居下來。

隨後他又問我們要去往何處,我也沒加以隱瞞,將我們要去城中找朋友的事情告訴了陳玄璣。

「陳默,若你就是天選之人那麼你接下來的路恐怕不會好走,我身為長輩還是有句話要奉勸你,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要忘了遵從本心,千萬不要被世間誘惑亂了初心,隻有這樣你才能夠成為一個正直良善之人。」

說完陳玄璣抬頭看了一眼日頭,旋即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趕緊拉著這兩口棺材去埋葬你父母,我也該走了,山高路遠,若是有緣咱們肯定還會再見。」

陳玄璣說完從旁邊拿起一個藍布包裹背在身上,隨後便一瘸一拐的朝著院門方向走去。

見陳玄璣離開我們三人立即跟了上去,行至門前停下腳步,陳玄璣瘦弱的身影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

望著他的背影我一陣酸楚,三十年前叱吒江湖的探花郎沒想到卻落到如今田地,若非為了重寶他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不過他的結局還是好的,最起碼如今已經大徹大悟,終於懸崖勒馬。

片刻後陳玄璣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見其離開我們三人也回到院中拉動板車,帶著兩口棺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由於寧楠溪二人腿上有傷,所以他們隻能在後麵推行,我則是用肩膀在前拖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才將板車拉回到家門口,然後我依次將我爸媽的屍體平穩的放到板車上。

雖說距離我爸媽身死已經過去一兩天的時間,不過他們的模樣並未有任何變化,看上去隻像是睡著一般。

望著他們的屍體我依舊有一種隻要我叫他們一聲他們就會醒來的錯覺,隻是我心中清楚那隻是我的臆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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