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救星(1 / 2)
關山緊緊貼在洗衣間的內牆上。
他一動不動盯著洗衣間門口,又緊張地掃了一眼通向壁櫥的那扇門。
他們為什麼要用手電筒呢?
暴露自己是沒道理的呀。
他想,手電光一定是個圈套,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讓他們的同夥從對麵,也就是從黑洞洞的壁櫥裡發動襲擊。
但令他吃驚的是,手電光移開了,折回去朝前門那邊照了過去。
這就更沒有道理了呀。
除非…
他不敢相信這種可能性。
可能是一位鄰居聽見時有時無的低沉聲響,並且斷定那絕不是煙花爆竹的聲響…
也可能是鄰居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
當然,也許剛才拿手電筒的人就是警察。
一般單獨值勤的警察都會這樣做…當他發現屍體,但不知道這屍體是怎麼回事,或許是發生了槍戰吧。
他會立刻退回去,並呼叫支援。
關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假如是在另外的境地,他絕不敢冒險暴露自己的藏身之處。
可眼下薩拉被槍打傷了,他也不知道她的傷情到底有多重。
他不再遲疑,否則薩拉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在狹小的通道裡的。
他必須采取行動。
「等一等!」他喊道,「我在洗衣間裡,我需要幫助!」
手電光不再往外移動,而是順著過道照過來,停在了洗衣間的門口。
關山當即意識到,他在冒更大的險。
他的耳朵嗡嗡作響,他弄不清是否有人在朝他喊話。如果他不回答,或者如果他的喊聲與警察的問話毫不相乾(假設眼前人是真警察),他肯定會引起警察的懷疑。
「我還活著,我在這兒!」關山喊道,「有人闖進了我的家!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敢出來!」
手電光來回晃動著,好像是拿手電的人正在某個門洞裡尋找可作掩體的東西。
「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都是那些該死的槍聲,我的聽力被破壞了!」關山喊道,「如果你是警察,把你的徽章扔到門廳裡,我從這裡能看到!」
關山等待著,緊張地從門洞裡掃視著對麵通向壁櫥的那扇門,擔心自己已經暴露,很容易遭到攻擊。可他不得不抓住這個機會。他一心想著薩拉,他必須救薩拉。
「求求你!」關山又喊道,「如果你是警察,請把徽章扔過來!」
他沒聽見徽章的掉落聲。
因此當徽章突然出現在走廊的石頭地麵上時,他吃了一驚。
但徽章被歹徒的屍首擋住了。
「很好!」關山的咽喉發痛,他困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敢肯定,你一定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一定和我一樣緊張!
我出來時,會把雙手舉起來,
我會先把手伸出來的!」
他把手槍放在右邊的一個洗衣台上。假如情況有變,他可以迅速翻滾回來拿到它們。
「我要出來了!別急!我先把雙手伸出來!」他空著手走出門洞,雙手舉過頭頂。
手電光迅速移過來,照在他的眼睛上。
一時間,他什麼都看不見了,於是越發感到孤立無助。
時間似乎凝滯了。手電光一直照在他的身上。盡管地上還扔著徽章,他卻突然起了疑心。那個警察(如果他是真警察)一直沒有挪動地方,隻是不停地打量著關山。
或許有個持槍歹徒正在瞄準他?
手電光長時間的照射刺痛了關山的眼睛。他想放下一隻手來擋住自己的眼睛,但又不敢動彈,不敢惹惱這個正在打量他的人。
手電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在他身上掠過,最後又照在他的眼睛上。
此刻,時間又重新開始運轉。
手電光在晃動,越來越近。
關山口乾舌燥,被刺痛的眼睛看不清隱隱呈現的身影,看不清那身影的衣著,更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人。
手電和拿手電的人已經很近了,但關山還是說不清眼前麵對自己的是什麼人。他舉著的雙手有些麻木了。他覺得那個人似乎在對自己講話,但他什麼也聽不見。
突然,那個人俯過身來。關山這才隱隱約約聽到了那人的喊叫聲。
「你完全聽不見嗎?」
手電筒的光環映照出那人的身影。
她穿一身製服,是個乾練的高個白人女警。
「我的耳朵幾乎聾了!」刺耳的警報聲和耳膜的嗡嗡聲令他痛苦萬分。
「你是誰?」
「什麼?」關山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來自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