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對弈(1 / 2)
一陣雨打在關山的臉上,打斷了他的回憶。
雖然仍被感情所困擾,他還是留心觀察著從橄欖球俱樂部門前駛過的車輛。
一個個互相抵觸的問題同樣折磨著他。
薩拉給他講的事是真的嗎?
還是她為了把他鈎得更牢,用謊言博取更多的同情,誘使他不顧危險保護她?
問題最後指向一件事,那就是她到底愛不愛他,或許就隻是利用他。
自從他昨天知道她在自己諸多經歷上對他撒謊之後,他一直煩悶著,特別是一想到這件事。
他必須知道答案。
他必須找到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假如真相並非如他所願,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但有個無法忽視的事實是他已經不顧一切地愛上了她。
車燈穿透雨簾,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車流中開過來,停在關山麵前的路邊上。
後車門打開了,哈裡曼的一個手下走下車,用僵硬的頭部動作示意關山上車。關山的肌肉緊張起來,決心也更加堅定。他走到那人旁邊,兩隻手分別握著一束玫瑰。
「棒極了。」那人假笑著。
他有著寬闊的月匈膛和肩膀,衣服緊緊地繃在身上。「我搜你身的時候,你就保持現在的姿勢不要動。」
「在大街上?那邊有輛警車正開過來呢。」
「上車。」
關山看見前排上有兩個人,後座上還有一個。他剛一上車,和他說話的那個家夥緊跟在自己後麵,硬擠在他旁邊。
他把那個小小的發送器夾在兩指中間,連同花梗一起握在了右手裡。司機把車從路邊開走,輪胎濺起雨水。
副駕上坐著的男人用一支手槍對準了關山。後排的兩個人在他身上搜了一遍。
「他沒帶東西。」
「那些花呢?」
那兩個人從關山握起來的手裡抽出玫瑰。他們大專心了,沒注意到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緊緊地貼在一起,像是不能分開一樣。
「無論你想跟老板談什麼,最好老實點兒。」其中一個人說,「我從來沒看見過哈裡曼發這麼大的火。」
「嘿,這兒什麼東西那麼臭?」另一個人問。
「是這些花。聞起來就像窮鬼葬禮上的氣味。」
「大概是這家夥的葬禮吧。」關山左邊的男人一邊獰笑一邊搖下車窗,把揉爛了的玫瑰扔了出去。
整個行程中,關山一言不發,那些人也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一路上,他們自顧自地談論著橄欖球、女人和拉斯維加斯…
他們討論的都屬於安全話題,並不能據此認定他們就是罪犯。
而關山一直在想,尼克拉警官是否乘出租車跟上來了,發送器和接收器是否正常,以及司機是否會注意到車子後麵有尾巴。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必須保持信心。
此時剛過晚上8點。
雨點更密了,黑夜似乎來得也更早一些。
車燈刺破雨幕,司機隨意駛過幾條街道後才上了公路,顯然他們也在防備萬一有人跟蹤。接關山上車一小時之後,車子開到米德爾塞克斯縣。
車裡的人緊張地坐直了身體。司機開過幾乎空無一人的鬧市區,再往右拐,又轉了幾個彎,最後來到一個安靜而樹叢茂密的地區。
這裡的燈光顯得既高雅又明亮,到處是占地兩英畝的大房子。每處地產之間聳立著高高的頂端有尖鐵的鍛鐵柵欄。
汽車開上一條車道,停在一扇威嚴的金屬大門前。司機探身到雨中沖著一個可視屏幕講話。「我們把他帶來了。」
大門向兩邊敞開一條空隙,足夠讓司機把車開進去。
關山透過雨水沖刷著的後窗往後看,看見奧迪車剛剛進來大門就關上了。
他沒看見任何有可能跟上來的出租車的車燈。汽車沿著一條弧形車道往前行駛,最後停在一座三層磚房前麵,磚房的房頂上有許多山牆和煙囪。關山注意到,樹木離開房屋有段距離,所有的灌木都很矮。
沿著欄杆裝的東西在關山看來像是最先進的入侵警報器,即使有某個闖入者成功地過了這一關,在他試圖接近房子時也找不到任何隱蔽之處。
「好戲上演了。」關山左邊的那個人說。他打開自己那邊的門,下車後沖著關山嚷道,「出來吧,你最好別讓他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