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故伎重演(1 / 2)
關山並未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感到像是在夢裡一樣。他沒有被殺掉,這使他吃驚,使他感覺麻痹,使他不寒而栗。
他根本不相信詹揚會真的放了他。
詹揚狂笑的樣子在他腦海裡來回浮現,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但關山沒有時間去想這個。
他急急轉過身,向有著依稀燈光的方向跑過去。
雖然由於睡眠太少,又沒有吃足夠的食物,他現在已經精疲力竭,雖然他身上各處傷口都在疼,濕衣服上的寒氣也在消耗著他的體力,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這麼快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堅決過。
暴風雨猛烈地打在他身上,但他不予理會,繼續在黑暗中往前猛沖。
他盡力伸長腿邁著大步。他的肺部起伏著。無論是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到薩拉身邊去。
他心急如焚地趕到了,模模糊糊地望見奧迪車的輪廓,尼克拉把它停在了汽車旅館附近的路邊。
緊拉著,歡樂穀汽車旅館赫然出現在眼前,紅色的霓虹燈標誌閃爍著。
他幾乎發狂地急速轉過街角,聚集起最後一點力量,從那些黑乎乎的房間旁沖過去,直奔閃耀著燈光的19號房而去。
房間裡,薩拉倒在床的一側,尼克拉正把一杯水送到她的唇邊。
一團碎布和繩子扔在地板上。
關山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薩拉身上。她那長長的金色頭發亂成一團,眼窩深陷,臉頰瘦削。
他快步走到她身前,跪在地上,溫柔地抬手捧住她的臉。
他隻是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的樣子難以讓人辨認,意識到自己濕透了的頭發緊貼在腦門上,意識到自己臉上的擦傷正流著血,意識到自己那淋透了的破衣服上滿是泥垢。但除了薩拉的安全,什麼都不重要。
「你…?」他的聲音因強烈的情感而嘶啞,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你還好嗎?他們傷到你了嗎?」
「沒有。」薩拉打了一個寒顫。
她似乎在懷疑自己是否還清醒。「你在流血。你的臉…」
關山感到眼睛在疼,喉嚨也在疼。他意識到自己在抽泣。
「躺下來,關山,」尼克拉說,「你看起來比薩拉還要糟。」
關山抱住薩拉。
雖然心中感情澎湃,但他仍盡可能輕地抱著她,這時他嘗到了自己淚水的鹹味。他一直等著的就是這一時刻。他所有的決心和磨難都是為著這一刻。
「你受傷了。」薩拉說。
「沒關係。」他親口勿著她,再也不想放開。「我沒法告訴你我有多擔心。你能肯定你一切都好嗎?」
「是的。他們沒打我。繩子和堵在嘴裡的破布才是最難受的。還伴隨著極度口渴。我得不到足夠的水。」
「我是認真的,關山。」尼克拉說,「你看起來糟透了。你最好馬上躺下來。」
但是關山沒聽他的,徑自拿起那杯水,再三叫薩拉多喝一點。
他驚喜不已,一個勁地重復著:「你還活著。」好像在他思想的最深處,他一直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救她。
「我嚇壞了。」
「別想它了。」關山愛撫地扌莫著她的亂發。「現在都過去了。詹揚走了。」
「還有那個女人。」
「女人?」
「她嚇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