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最後的圈套(2 / 2)
「紅茶。」
趁著熱水的工夫,關山又找出一包巧克力薄脆餅,把它們全部擺在一隻淺碟上。
「今天肯定沒有熱水去洗澡。」關山嘆道。
薩拉疲憊地點點頭。
「我記得那天夜裡的襲擊中熱水器被打爆了。」
「我還得把你的縫口重新包紮一下。我肯定你想吃粒布洛芬。」
薩拉再次疲憊不堪地點點頭。
「你一個人在這兒能行嗎?」
「為什麼?」薩拉不安地坐直了。
「你去哪兒?」
「我得去毀掉後備箱裡的那些東西,越快越好。」
「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休息吧。」
「可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也許要持續到中午的時候。」
「我不想和你再分開。」
「但是…」
「沒什麼好爭執的,」薩拉像是煥發生機一樣,「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在卡梅爾西南方向大約20英裡的地方,三麵環山,麵向大西洋的一處凹地。
關山最後把偽裝服和手套扔進剛挖好的坑裡的。他看了一眼薩拉。
她正穿著他給的一件毛衣,雙手交叉靠在切諾基前麵的車門上看著他。
他走回來拿走了剩下的三個裝滿燃料油的水壺,把裡麵的東西倒在那幾件衣服上,嗆人的氣味直沖他的鼻腔。
他也把尼克拉殺死樹林裡的那個人的那支利箭扔下去,同時把使用過的短距離步槍、中距離步槍和雙管獵槍也扔進去,隻留下那隻長距離步槍,因為這支槍沒用過。
關山用一隻尖嘴鉗在水壺上戳了幾個指頭大小的孔洞,防止燃燒時有煙留在裡麵,這樣也不會引起爆炸。
最後他又往那堆東西上倒了一些汽油。最後將打火機火苗調到最大,將它扔到那堆東西上去了。
汽油和燃料油一下子燒了起來,吞沒了那些衣服和武器,柱子似的火焰和煙霧騰空而起,直沖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
關山走到薩拉身邊,用胳膊擁住她,看著那熊熊的火焰。
「那個希臘神話故事是怎麼說的來著?一隻鳥從灰燼裡出來的那個?」薩拉問,「鳳凰?」
「講的是再生。」關山說。
「卡達妮的名字在某些語言裡有這個意思,對不對?」
「我也這麼想過。」
「但是不是真的?」薩拉問,「是再生嗎?」
「如果我們認為它是,它就是。」
他們身後,太陽漸漸爬上山頭。
「你是怎麼承受過來的?」薩拉問。「昨天夜裡。我們不得不做的那些事。」
「那就是我先前試著解釋過的,為了活下去,我學會了克製任何不實際的感情。」
「我就做不到。」薩拉抖了一下。
「我殺了我丈夫的時候…雖然他的確該殺…但那之後我連續嘔吐了三天。」
「你做了你不得不做的事。我們也做了我們不得不做的事。
即使在現在,我的感覺仍然挺糟,不能適應眼前這一切,適應我們在這兒、我的胳膊正抱著你。」
「不要去,好嗎?」薩拉啜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