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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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內宅裡,賈母看著托著令牌尚且懵懂的長子輕嘆,和聲道:

「這個我本來打算,等我死的那天再告訴你,但是恐怕等不到那天了,這世道又要亂了。

這東西是老國公留下的後手,當年九龍奪嫡太多慘烈,老國公怕折損了他和瑚兒不算,那些人還要下手,所以才留下這個,這塊令牌能夠指揮平安州的五萬精銳,也是咱們賈家最後的底牌。

也是賈家最後的儀仗,老國公謀算了一輩子留下的念想。

如果不是因為羲和郡主實在是步步緊逼,她是不會在自己死之前拿出來這件東西的。

「可是,母親,父親已經過世那麼久了……」賈赦雖然看著親鄭重其事便信了七八分,但是卻還是不太明白,老國公已經去世多年的現在,還能操控得了這些兵卒麼?

「人心自然是不可測的,可是卻可控製。」賈母再次打開匣子,從裡麵拿出來瓶藥,遞給賈赦。

賈赦一時福靈心至,顫聲說道:「難道是毒藥?」

在自己父親已經去世十來年後,還能夠控製住對方,在賈赦看來也唯有毒藥之類的東西。

賈母冷哼一聲:「胡說八道,咱們家是正經人家,怎麼會用這種東西。

這東西叫九花玉露丸,可解天下萬毒,當年老國公也是偶然得到,也曾經用這個救了幾個部下,是以那幾人為著此事,立下毒誓忠於我賈家。

如今在平安州掌握兵權的,就是其中兩人。」

聽完賈母講訴,賈赦才知道自家竟然還有這個殺手鐧,他將藥瓶遞給母親,仍舊將話題轉移回母子兩人爭吵的話題。

賈赦擰著眉頭說道:「母親,為何一定要邢氏綿延子嗣?若是她懷孕之後心大了怎麼辦?

我當初絕了她的念想,就是為了保護璉兒,現在雖然璉兒已經成親,但是一旦繼室有子,就容易心大啊。」

「糊塗。

當年我就反對你給邢氏下絕育藥,也是那藥可以解除,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

本來,邢氏作為太太,就算是無子,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畢竟以後璉兒不會差了她一口飯。」

賈母停頓一下,看著垂雲八麵氣死風琉璃燈失神剎那,才繼續娓娓道來。

當年她為賈赦續娶邢氏,並不是因為對長子有意見,而是情勢所逼,當時正是賈家風雨飄搖之際,老國公剛剛去世不久,情勢所逼之下,瑚兒和兒媳婦李氏也撒手人寰。

她隻能獨自支撐,就將長子的事情暫時放下,待她回過神來,就發現長子竟然從當年的好男人變成了酒色之徒。

且還在京城傳出醜聞,賈母竟然一時之間門,無法找到合適的填房。

無奈之下,才選擇了與賈府有著瓜葛的邢氏,本來想著提點下賈赦,不要讓邢氏頭兩年懷孩子,結果卻發現對方竟然在新婚之夜的酒水裡下毒,以杜絕邢氏懷孕。

此舉卻是極損陰德,但是當時的賈母對於賈赦正在愧疚之中,也就隨了他的心意。

而如今讓賈赦解開邢夫人絕孕的藥,一是賈璉已經長大,可能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現在即使邢氏懷孕,也翻不出來什麼浪花。

二來就是邢氏不知為何入了羲和郡主的眼中,竟然將令牌相送。

這番舉動讓賈母本就心虛的內心更加不安起來,要知道不讓繼室懷孕,大戶人家多有之,但足足十來年,使得其花信流逝的,恐怕隻有他賈家獨一份。

是以才在晚飯後偷偷將長子叫來,將閒雜人等都打發了,母子二人商議此事。

賈赦卻是橫了心的不肯讓邢氏懷孕,氣得賈母直捶他的肩膀,但是此時整日沉迷花酒中的賈赦,卻仿佛是吃了稱砣鐵了心。

賈母見兒子竟然針的如此決絕,心中哀嘆,指著賈赦道:「你這個不省心的,難道真的要等邢氏,將不孕之事抖落出來麼?」

若是此事被人知曉,以後賈家卻是再也不能和門當戶對之人議親了,那邢氏雖然年長,但是她卻也是正經的官家千金。

賈赦看著賈母一副快要暈過去那般,無奈之下隻能將秘密說出:「母親,那個所謂的絕育藥根本沒有解藥,兒子當年是騙你的。」

突聞噩耗,賈母目瞪口呆的看著長子,仿佛不認識一般,下意識地追問:「你再說一遍?沒有解藥?」

此時再不敢隱瞞的賈赦點頭承認,當年他卻是擔心邢氏懷孕後,對發妻唯一留下的子嗣下手,所以才直接用虎狼藥壞了邢氏的身子。

他本來想一直欺騙母親,往日裡邢氏不得賈母待見,所以對於這懷孕之事也不在意,還時常用來敲打對方。

母子兩人自以為保持著彼此的默契,結果卻在此時得了個這樣的結果。

「孽障,當初那個給你藥的人呢?絕對不能讓他活著。」賈母雖然惱怒兒子的心狠手辣,然則她對邢氏也沒有多少婆媳之情,是以雖然驚詫錯愕,但是事情既然不能挽回,那麼就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上。

此時的賈母再不見平時慈和祥愛,眉目之間門盡是殺氣,看得人不敢直視。

賈赦也是如此,他踟躇點頭:「那人本來就是遊方郎中,所以早已經找不見了。」

「你竟然沒有親眼看著他斷氣,你父親的殺伐果敢,你卻是半分沒有學到。」賈母冷哼一聲,她也隻能安慰自己,對方不過是個遊方之人,估計不知道早死在哪裡。

既邢氏已不能生育,就是再逼迫賈赦跟邢氏同房也是白費,賈母現在隻能考慮是否要將賈琮記在邢氏名下,就是看著羲和郡主的麵子,也不能讓邢氏老來無依。

隻記名之事,還是要跟邢氏商量一下才好,現下卻是隻能跟眼前這個要債的東西,憑說下也就罷了。

賈母隻覺兩個兒子都是要帳鬼,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正心煩意亂,就聽得賈赦詢問:「母親,那晴雯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早就奇怪賈母對於晴雯這丫頭的態度,若說是因為是賴嬤嬤送的也不對,因為賴嬤嬤的親兒媳尚且在府中做事,賈母也不曾像對待對方一樣。

平時的待遇更是跟小姐們不差些什麼,他本來以為賈母是因為偏疼寶玉,連個姨娘人選都要精心培養,先看來竟然不對?

賈母沉默良久,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暗中培養林之孝?

賴家跟咱們早不是一條心了。」

這話兒像是一道驚雷砸在賈赦頭上,他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賈母無奈搖頭,忍不住想到自己百年後,這榮國府恐怕是大廈將傾。

她和老國公一輩子算計萬千,偏自己的兒子都不爭氣,竟然半分屬於兩人的機智揣摩都沒有學到。

「當年我發現晴雯不對,就命還是管事的林之孝去偷偷查看此事,連賴大都不知道。

開始的時候我懷疑是有人安排對賴大家下手,結果怎麼想都不對。我發現恐怕幕後之人是沖著咱們家來的,就底是誰相對寧國府下手,便一直監視著賴大。誰知道那小子極為謹慎,林之孝足足跟了他半年,才發現他竟然和賴升的弟媳婦有染。」

說道這裡,賈母冷哼一聲,用嘲諷的眼神看看賈赦,然後才說道:「結果,我便發現,那媳婦子竟然跟賴升的小舅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之所以跟著賴升的小舅子,不過是為了就近監視控製賴大,讓他監視晴雯。」

跪在地上的賈赦呆滯地聽著賈母的講訴,已不知道該做些怎樣的表情,他從不曾知曉,這其中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彎彎繞。

「我查到那女子背後有人後,就收手了,畢竟敢盯著賈家的兵權的,也不過是那兩三個人。」當時的賈家已經風雨飄搖,她又怎麼敢輕易將對方驚醒,不然下一次的動手更加防不勝防。

賈赦才發現其中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彎彎繞,經不住後怕的扌莫扌莫脖子,隻覺入手一片冰涼潮濕,竟是被冷汗浸透。

忽然間門,外麵傳來一陣呼啦聲,嚇得賈赦一哆嗦,將直接撲到賈母的懷裡。

賈母被這變故也鬧得一愣,她看著趴在自己懷中的賈赦卻是呆住。

良久賈母才在對方帶著員外帽的頭上拍拍,語調中難得的柔和:「沒事,是外麵風大。」

潛伏在屋簷黑暗處的影子身子一僵,然後瞬間門又柔軟下來,他伏著身子,盯著眼前綠油油地眼睛,試圖用眼睛趕走對方。

但卻沒有半分用途,那綠油油似乎完全沒感覺到影子的威脅,又往他這邊蹭過來。

那黑影的臉都快綠了,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直接起身離開,還是任由對方將自己揪出來。

好在下麵的賈母和賈赦兩人不過相擁片刻,就各自散去,兩人都要安靜籌謀。

很快隨著鴛鴦率先進房,整個榮慶堂恢復了往日的喧鬧。

黑影看看還盯著自己的綠油油,勾起嘴角直接將對方薅住後脖,飛身離開向定遠侯府趕去。

而此時的司徒源卻不在定遠侯府,而是在血滴子的一處暗房中,他絲毫不在意室內的血腥味的源頭,那個已經不成人形的爛肉。

就著明亮的火把,司徒源仔細看著賴升小舅子的供詞,時不時還點點頭,瞟一眼被勾住琵琶骨掛在空中的男子。

「侯爺,柳湘蓮回來了。」一名越三十歲的男子走到司徒源三步前行禮說道,他是司徒源手下的一名能吏,為人又極為穩妥,所以深受司徒源信任。

司徒源點點頭,示意讓柳湘蓮進來,他此時會出現在這裡,卻是跟這賴升的小舅子有關。

康眠雪想要到底是誰在背後謀劃這些事情,司徒源舍不得嬌妻受累,便隻能自己上,好在這小子是個孬種,不過是水火二刑輪了一遍就全都撂了。

待柳湘蓮回報完畢,他就可以回府,若是走運,也許嬌妻還未睡下,能懷抱對方大被同眠,就是自己現在的所求。

司徒源正胡思亂想,就開一身黑衣的柳湘蓮,懷裡抱著隻雪白綠眼獅子貓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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