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殺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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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江南的六月六,是以不少侍女此時需要,將原本係在手腕上的百索子扔到高處。

而巡撫府的最高處,正是書房不遠處,是以師爺從半掩的窗戶望去,便可瞧見一二侍女,行色匆匆的轉過書房,將手上的百索子扔到對麵的房簷之上。

看著那些女眷小跑著來回,師爺忽然想到此時留在行宮的英蓮,不知行宮最高處卻是哪裡……能否讓英蓮將百索子扔到房上?

想到這裡,師爺原本總帶著些許陰沉的雙眸,染上些許溫和。

田巡撫根本沒有看到師爺的表情,他還在煩惱為何公主娘娘會突然將那個小丫頭提進行宮。

尤其是將那個丫頭單獨提走,連走過場審訊薛蟠做做樣子也不肯。

素來有傳聞是說公主娘娘喜歡長相貌美的少女,往往將其帶在身邊教導,難不成這丫頭也是因為如此得了緣法。

他本來還不相信,此時卻是由不得他不信。

隻是這案件尚未完結,公主娘娘便將重要的人證直接提走,這位娘娘的任性卻是可見一斑。

人到了她那裡,卻是難以要回來,那麼……薛家哪裡卻怎麼辦?

他越想越覺得頭大如鬥,看著穩如泰山的師爺,他忍不住頭上冒火。

「師爺,你說公主娘娘將那個丫頭帶走,卻是到底是什麼意思?」田巡撫一臉期待地看著師爺,想要對方給自己指點一番。

他認識師爺三年的時間,其卻是為他解決掉不少煩心事,是以田巡撫此時期待對方也如此。

看著田巡撫期待的眼神,師爺依然不動,餘光掃到田巡撫走近,他將窗戶半掩上,正好遮住外麵的半條路。

輕輕搖晃手中的折扇,師爺口氣卻不小:「東翁何必著急,要知道此事未必沒有轉機。」

田巡撫聽聞此言,神情一震,知曉師爺定然已經有了成算。

他快走兩步,湊到對方身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

口中也連連催促:「師爺,快說此事,到底該如何處理,我卻是如今左右為難、進退維穀。」

師爺看看田巡撫沒說話,盤算著那些女子應該是已經走遠,這才重新回到書房窗前,將半開的窗戶直接推到全開,望著外麵的桃紅柳綠,輕輕地說道:

「很簡單,將此事直接告知薛家。」

這句話卻是讓田巡撫有些不明,是以他將兩條眉毛擰成疙瘩,一臉不解地看著師爺。

將此事告知薛家,豈不是顯得他無用。

田巡撫卻是不願意被人如此想,是以他麵上便顯出幾分抗拒。

師爺也不著忙,他淡淡地解釋:「東翁可知,那薛家在昨日已經入了行宮拜見?

真真兒好大的麵子,昨日他們雖不知是否覲見過公主娘娘,但總歸是唯一進入到行宮之內的。」

田巡撫聽了這話,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突然睜大雙眸。

「這麼說,薛家這是搭上了公主娘娘?哼,他家倒是好運氣,本來以為姓薛的死了之後,薛家便會一蹶不振,本官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攀上了高枝。」

田巡撫口中喃喃,卻是沒發現自己語氣中難掩的醋意。

師爺一笑,用折扇敲著手心說道:「隻是卻並非是重點,真正的重點在於薛家之事,那位公主殿下恐怕會秉公處理。

是以我們此時,卻是極為被動。」

田巡撫卻完全不在意,他聽師爺如此說,直接連連擺手,半點都不相信的反駁:「卻是不可能,此事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那打死人的是薛蟠,那要錢的是馮家人,與咱們何乾?便是公主娘娘要找人定罪,也找不到咱們頭上。」

師爺臉色不變,隻是安靜地聽著對方的反駁,等其將理由說完,這才緩緩說道。

「東翁所依仗的,不就是因為我們在此事當中並未收取薛家的任何好處,是以若是我們不管這事兒也是毫發無損,我說的卻是也不是。」

田巡撫點點頭,他自然就是如此想的。甚至現在正慶幸在薛家之事上,他並未收取分文好處,此時便是公主娘娘出言問罪,他也是有脫罪之言。

隻是這份僥幸,在看著師爺那月匈有成竹的臉龐和提問之後,卻慢慢消弭。

這副表情他已經見了太多次,每一次師爺露出這樣的表情,便代表著他想得有問題,其實要遭殃。

田巡撫忍不住低頭沉心思索,自己在此案當中是否有過紕漏,隻是他想了半天仍舊是想不明白。

此時本就是已經進入江南的夏季,田巡撫又心中焦急,是以覺得身上更熱起來,他略微拉扯月匈前的衣領,露出裡邊的一截白色的脖頸兒。

用扇子輕輕地扇著,口中卻有些埋怨地說道:「師爺明知我是發現不了的,又為何還要吊著我,卻是快快說來。」

師爺麵容上顯出些許無奈,他輕輕搖頭,一副對田巡撫莫可奈何的樣子。

「要知道我們雖然沒有收薛家的錢,但是那大牢的薛蟠卻是掌握著大人的把柄。」

這話所言一出,田巡撫立時便愣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對方,眉頭深深蹙起。

薛蟠?自己與此人根本未曾有過任何交集,他又如何能夠掌握著自己的把柄。

田巡撫有些不信,隻是師爺平日裡料事如神,卻是不可能會出錯。

這讓田巡撫一時左右為難起來,他突然像是發怒一般跺著腳,喊道:「不管如何,師爺卻是告訴我個明白,我真想不起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師爺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田巡撫,也不搭言,隻是將對方書桌上放著的茶杯端起,放在田巡撫麵前說道:

「大人先喝杯茶消消火氣,我再慢慢與大人說。」

田巡撫聽了此言,也不囉嗦直接將茶杯抓在手裡,不管上麵是否還有漂浮的茶葉,直接一口悶進嘴裡。

入喉的瞬間,他隻覺得一股子熱浪卷入口腔,下意識地一口噴出:「我……好燙……這怎麼是熱茶。」

師爺看見地上噴得到處都是的水跡,略有一些嫌棄的之感。

卻也是有些無奈,他趕緊從袖口裡抽出一條手帕遞到對方麵前。

田巡撫借過手帕在臉上胡亂地擦了一兩把,便嗅到一股極為好聞的幽香,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師爺身上的味道。

原來師爺竟並未娶親,自然不會用這女子之香,那麼是誰用的呢?

田巡撫突然八卦,隻是演技有些拙劣,師爺一眼便看出對方的想法。

他垂下眼眸,一片陰影打下,卻是將眼神中的幾分揶揄掩蓋。

師爺心中感嘆就這麼個蠢貨,竟然還能夠成為一省大員江南巡撫,如今真的是吏治敗壞。

「這條帕子乃是我今早起來,找到放在袖子中的。大人請看這卷宗中,所記載薛蟠被抓的地方,乃是金陵的含春樓。

大人難道對其,沒有覺得耳熟嗎?」

田巡撫好不容易將口中的燥熱壓下,聽到對方這樣說,忍不住好奇地湊到跟前,探頭瞧了一下。

「含春樓,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田巡撫心中頗為納悶,自己去金陵的次數並不多,是以為何會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呢?

腦中一個場景閃過,他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悶棍,愣愣地瞪著師爺,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

師爺見對方如此,心中清楚,恐怕其已經想明白,當日所發生的事情。說得也是奇怪,這事真真兒是太過湊巧。

原來那薛蟠家中母親無力管教,父親早亡,是以每日裡流連煙花柳巷。當日,捕捉其的地方正是這園子。

含春樓乃是金陵最大的青樓,此時名滿江南的四大花魁中其中有三人,便在這含春樓中。

此時師爺的話,已經讓田巡撫完完全全清醒起來,他的臉變得煞白,直接坐在位置上竟有些不會動。

「不會那麼巧吧?」田巡撫有些不敢置信的詢問,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尋求真相,還是隻是單純的想要被人安慰。

隻是師爺顯然並不在這兩者任何一個,他露出了一抹沉重的表情,輕輕頷首點頭。

「趕快把卷宗給我。」田巡撫卻是此時臉色大變,他難得地向師爺吼著,竟是沒有半分之前的尊重。

師爺也不著惱,隻是淡淡地一笑,然後便將卷宗交予對方指著其上寫的文字說道:「東翁且看,這裡便是那薛蟠的供詞。」

這供詞其上,標有當日是在何時、何地?哪些人將薛蟠從中捉拿歸案。

田巡撫此時的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他用帶著希翼的眼神看一下師爺。

可惜對方並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田巡撫直覺頭上卻是巨石砸下。

師爺輕輕搖頭,如此心性難怪會被放棄。他心中腹誹,又點出其中一處,讓田巡撫仔細查看。

「天字丙號房……可惡,那薛蟠卻是留不得!」田巡撫盯著那上麵的地點,從口中卡出幾個字。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卷宗,仿佛想要化身烈火,將其燒毀。

隻是他的理智卻告訴自己,若是隨意的損毀卷宗,卻是等於將自己白白的扔了出去。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這薛蟠的錯,無事去什麼含春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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