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問他人 康眠雪將迎春送走,歪……(1 / 2)
康眠雪將迎春送走,歪在貴妃榻上輕輕舒一口氣,應該說越是聰明的孩子,越是喜歡多想嗎?
素日裡都覺得迎春是個省心的,可是偏偏這省心的,要是鑽起牛角尖兒來,卻是讓人啼笑皆非。
康眠雪苦笑著搖頭,結果就瞧見自己身邊的繡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康眠雪抬起頭換了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些,口中輕鬆地詢問。
「主子。」繡橘沒有回答,而是將一封書信放在康眠雪麵前。
瞧著眼前熟悉的筆記,康眠雪一眼辨認出這是邢夫人的姓。
不過邢夫人看來最近倒是極為有時間,不然怎能寫出這厚厚的好幾頁。
康眠雪輕笑著伸手接過。因為在意繡橘的異狀。
「還請主子恕罪,奴婢疏忽,原本這東西我隻以為,是邢夫人送來的請安信。
因此並未在意,隻是將其歸檔,也是今日,剛剛迎春小姐過來,我想起此事便打算將其找出來,結果才發現其中還有一份口供。」繡橘說到這裡,臉色已然有些蒼白,這件事情不大不小,卻是她的疏忽。
聽到對方的話,康眠雪若有所思,將信拿在手中仔細地翻瞧。
邢夫人會送來口供,便證明這份文件足夠重要,可是她又不曾有任何標注,也就是說這東西,不能夠讓任何人看見。
這看起了自相矛盾,卻隱隱將事情指向一個,讓人細思極恐的地方。
康眠雪坐直身子,神色也漸漸變得冷凝起來。
這封信她其實是知道的,今兒早上繡橘就說起邢夫人來信。既然給了迎春,自然也有自己一封,本來他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事情繁忙,因此像這一類的請安信件,都是繡橘先逐一歸檔,然後再按照事情的急緩,一一稟告自己。
今日裡顯然也應該是這樣,然而如今瞧著恐怕是其中,有著不一樣的隱秘。康眠雪心思流轉之間,將信件展開。
開頭看起來如同往常一樣,不過是一些瑣碎的事宜,以及請安的吉祥話。
因為擔憂對方會寫藏頭信,所以康眠雪還是看得極其仔細。
待到後麵第二張,康眠雪麵容漸漸開始有些難看起來。
而當他看到末尾之時,一張臉幾乎已成黑色。
站在一旁的繡橘,麵色更加難看,她心中懊悔。自己不該直到現在,才處理這些信函,看來邢夫人定然是又報上大消息。
康眠雪將邢夫人的姓放在一邊,專心查看隨著信而來的那份口供。
她翻看著極快,神色之中也從開始的陰鬱,漸漸放射出由淡轉濃的殺意。
等到最後一頁看完,康眠雪緩緩將口供和信放在一處,麵容之中頗有兩分凝重。
好半晌,她抬起頭,看向繡橘輕聲地問道:
「侯爺如今可在書房?是在審訊靜虛?」
剛剛司徒源離開,就說自己要去過書房。緣由自然不必多說,就是今日裡帶回來的,水月庵的那些女尼,都需要一一審訊,然後按照他們的罪行各有歸處。
繡橘連忙點頭,輕聲說道:「如今國公爺正在書房,聽多寶說,如今也叫了馮大人和柳大人。」
康眠雪點點頭,略有幾分踟躕看向手邊的口供,忽然下定決心站起身,看向繡橘說道:「替我更衣。」
「是?」繡橘下意識地答應,隨即看向外麵,已然漆黑的天空。
她張張嘴似乎想要勸解女,這是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繡橘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如若自己強行勸阻,反而會使得其有些不愉。
當下她趕緊替康眠雪更換衣服,又在空當吩咐人將燈籠火把之物準備好。
康眠雪看著亮如白晝的道路微微點頭,這才向書房走去,繡橘自然是仔細地扶著對方。
因靜虛那是出家之人,是以出於對佛家的尊重,司徒源並未將其直接送到,血滴子的衙牢之中。
他坐在書案之後,雙眸熠熠生輝,盯著靜虛老尼。眼前這人,縱然不曾牽扯綁架案中,可是對方恐怕案底也不會少。
因此司徒源對其頗有幾分警惕,甚至打定主意,如果對方真的有所隱瞞,自己少不得要對其用刑。
然而事情倒不如他的想象,靜虛這人見到他之後,竟直接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第一時間將四皇子供出來。
若說此人識時務為俊傑,司徒源卻是更加相信,眼前這人是一個貪婪成性之人。
靜虛今年不過四十,在京城貴婦圈極受歡迎的,他自然有著一副好相貌。
麵容姣好,帶著幾分慈眉善目,更可以從那容顏之中窺見當年。
唯一遜色的,就是相由心生。這靜虛素日裡做事有違正心,因此雙眸之中流轉之間,帶著幾分揣度之色。
普通女子看不出來,然而稍有思緒之人都可以看出,眼前此人,萬萬不可信任。
她掩飾得極好,也隻不過是司徒源有著先入為主。知曉此人真麵目,否則從外表看,根本瞧不出此人在水月庵中,竟然犯下那般有違,佛家弟子身份的事情。
如今隻憑借智能兒的指認,便在後院挖出四五具,身量未足的骸骨,按照對方所言,這不過是她到水月庵之後。
雖說按照智能兒所言,這些人大多是因為,不堪受辱或是上吊,或是投井,並沒有使靜虛親手傷害的。
然而若非是靜虛收取那些紈絝子弟的賄賂,將這些女子關押在水月庵,他們又怎會這樣香消玉殞?
看著眼前一臉獻媚的靜虛,他沒有任何的高興,隻覺得那些女子太過冤枉,竟然死在這等骯髒之地。
司徒源早已經習慣與各種人接觸,畢竟他在血滴子中。
而血滴子三教九流都可能會是,他隻要一打眼就能夠看透對方。
像靜虛這種人,根本沒有所謂的忠誠和良知,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可以是明碼標價的。
隻瞧對方一眼,他就明白為何好好一座水月庵,會變成這般藏汙納垢之地,完全就是因為靜虛的貪婪。
原本司徒源也曾想過,若這靜虛不知其中大多事由,待事情完畢之後,看在其乃是出家人的事上,放過對方一馬。
可是如今這一點想法早已煙消雲散,一旦將這樣的人放出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到連累。
眼前之人雖說身披佛衣,然而其形如狀羅剎。
想到這裡司徒源帶著幾分嫌棄,盯著眼前的尼姑,口中說話越發冷清:「想必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被問住的靜虛先是微微抬頭,用餘光掃向司徒源。看著對方那如同利刃般的眼神,又瞬間低下眼睛,垂著雙眉口中越發地和緩:
「這是自然,貧尼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靜虛心中暗靜,眼前這一為主兒,她多有耳聞,然而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算得上是少有的厲害人物,出身不過中等,可是與當朝那位滄海遺珠,卻是青梅竹馬。
更是因此被當今看中,直接賜姓司徒。
司徒源長相俊美,更是一身好武功,十來歲便被雍和帝臨危受命,掌管西山大營。
那時不少人對其頗有偏見,隻說此人不過是一時緩兵之計,更有的說不過乃是仗著,當日裡有著救駕之功而已。
然而不過短短三月,這些聲音盡數再無一分。
可以說,若非是眼前的年輕人太過年輕,如今尚且未曾及冠,恐怕來日未必不能登閣拜相。
也因此,他曾經是京城中女眷的欣賞之人,然而唯一可惜的便是其人頗為不苟言笑,平素隻一張冷臉。
不過據說他與長公主鸞鳳和鳴,夫妻感情極好,想來應該在對方麵前是另一番麵容。
靜虛心中思量完畢,她知曉向司徒源這種人,是決計不會對自己有半分憐憫的。
如若是自己硬扛,少不得便是一頓用刑之後,自己滿身傷痕再行招供。
在這種眼裡不揉沙子的人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
靜虛將一切想明白,立刻麵容帶著絲絲佛光,笑著說道:
「國公爺,貧尼乃是出家之人,自然要慈悲為懷。」
靜虛這會兒說這些,不過隻是緩兵之計,她要仔細地思索一下,究竟該如何說,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然而對於司徒源,她還是沒有明確的認知。
司徒源對於像靜虛這種人,一向是冷心冷清的,隻有他詢問對方,而沒有對方在他麵前耍心眼。
也因此司徒源一眼,便看見靜虛的心底算盤,他冷笑一聲,壓根就不想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眼前這人讓他忽然生出厭惡,隻看他眼中的那一分算計和漠然,就可以知曉對於那些無辜的女子們,眼前這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甚至到現在為止,她除了承認自己替四皇子藏人,其他的一概不認,更是在這裡跟他東拉西扯。
司徒源微微眯起眼眸,一瞬間竟與康眠雪相似的表情,既然對方如此,少不得要快刀斬亂麻了。
他冷笑一聲看向站在一旁的馮紫英:「靜虛師太乃是出家人,咱們也不好對其多做糾結,不然卻是容易引得佛祖震怒。
馮紫英這樣,你送進靜虛太去隔壁,讓師太體驗下升官發財,想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