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不要想 「看來是老太太醒了,……(2 / 2)
如同水蔥的手指,此時緊張的鬆開又握緊。不知為何竟隻覺得,呼吸都開始急促。
「可想明白了?」康眠雪眼瞧著,似乎想要立時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的迎春,眼神中閃過兩分笑意。
「是……」原本還好,聽完康眠雪之言。迎春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燒起來,最後隻能小聲地應答一聲。
她這一番模樣,反而惹得康眠雪輕笑不已。
眼瞧著看著對方的笑顏,她隻覺得如同沐浴在,三月暖陽之中。
此時迎春心中忽然有一份念想,隻要對方能夠一直這樣,就算這世間再難挨,她也願意一直留在這裡。
康眠雪尚且不知,自己此時之安撫,卻是造就了一位三朝宰相。
就在此時,一旁的司徒源輕咳兩聲,口中說道:
「今日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兩人先去休息。有什麼事等明兒再說。」
司徒源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妻子,言外之意十分明顯。
等到康眠雪若有所思轉頭看向對方,他又帶著些許狼狽的躲閃。
似乎可以看到,耳尖不知何時有一絲紅暈。
此言雖說有兩分牽強,不過迎春和黛玉卻是也擔憂康眠雪身子,是以二人趕行禮李告退。
康眠雪瞧瞧夫君,也不多言,隻是看一下二人仔細的吩咐:「你們二人不用多想,先回去休息,待天亮之後我再與你們細說。」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然後又專心地看向迎春,繼續吩咐:「可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眼瞅著對方通紅的雙頰,康眠雪微微彎起雙眸。
剛剛還不覺得,此時迎春依然尷尬得不行,恨不得腳底生風。直接沖回房間,躲進被褥中,誰也不見。
當下裡拉著黛玉,快步往外奔。
眼瞧著一對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康眠雪轉過頭未曾說話,就覺得自己忽然被一團火爐擁住。
她先是一愣,隨即鬆下身子,伸出雙手抱住司徒源的月要肢。
「我剛剛想刪,靜虛來著。」司徒源的嗓音有些悶悶的,他將頭埋在康眠雪的肩膀上。
這個聲音聽起來,沒有往日對方語調中的清靈,反而滿是鬼魅之氣。
康眠雪若有所思,她沒有說話,仍舊是緊緊擁抱著自己摯愛之人。
她心中知曉,此時對方並不需要她說話,或者她做什麼動作。
此時康眠雪在心中悄悄地回答司徒源:「這不是你的錯,剛剛我也曾經動了殺意。」
這不是假話,康眠雪剛剛也是勉強,才使得自己沒有一劍結果對方。
對方所言所行,皆不當人子。其人身世固然可憐,然而為禍更大。
縱然她乃仙太子的遺孀,然而隻看所行,便是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司徒源越發的,想將自己揉進,康眠雪的身軀之中,他的頭緊緊地抵在對方的肩頭,鼻翼間滿是屬於妻子的淡淡香氣。
「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恨意,能夠讓對方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司徒源咬住下唇,他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仿佛是被遺棄的孩童,想要哭泣卻又不知向誰。
有些時候,事情的理由其實十分簡單,簡單的讓人不敢相信。
所有的一切開始,都是太子的一句敷衍。
「水月庵那女子,身份低賤,不堪入得東宮。」
康眠雪眼前似乎又出現,剛剛靜虛帶著兩分痛苦的訴說。
她下意識地,按住司徒源的肩頭。
隻因為這一句話,使得靜虛堅信,隻要陳太傅在一天,她便沒有辦法進到太子東宮。
她的女兒便永遠沒有辦法,名正言順地回到她身邊,沒有辦法成為皇家之人。
康眠雪聽到這一句話,甚至覺得有幾分諷刺。他該說這件事情,簡直太過讓人惡心。
一個男人在與一個女子,有了首尾之後,因為不想帶其回到東宮,就拿出自己的老師當做擋箭牌。
這也是為何,康眠雪能夠強製按捺住,心頭的殺意的緣由。
縱然在雍和帝口中,那位太子當年是怎樣的精彩絕艷。可是在男女之事上,那位太子……她卻是半點看不起。
連作為男子的擔當都沒有,他、不、配……
康眠雪帶著幾分空乏地想著,一個女子被辜負了,被一個隨口說出的理由。
也許,聽到太子說出此言之時,靜虛就已然瘋了。
她之所以瘋狂的針對陳太傅,不是她相信了太子所言,而是她明知這是太子的敷衍之詞,還願意假裝讓自己相信。
明明是男子們的爭鬥,最後無數付出代價的,卻是那些無辜的女兒。
因為當時正是九龍奪嫡,太子不可能會讓,靜虛這種女子進入東宮。給自己的敵手,一個構陷自己的把柄。
可是如若是你心知如此,又為何要招惹人家?
唯有這一點康眠雪是相信的,當年主動招惹的是太子,而非靜虛。
靜虛當時帶發修行,半僧半俗,不倫不類。
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對方的存在,很可能會打破勢力間的平衡。
其中且不說,太子妃是何反應,就是傳揚出去,當朝太子將一名,尼姑庵之人帶回東宮,縱然對方是俗家身份,也足以引起轟動。
康眠雪承認也許當日之時,太子對於靜虛,的確是有一份特殊之情在的。
不然他不會任由靜虛產下孩子,更是讓孩子妥善地長大。
但是……太子是個渣!這一點辯無可辯。
康眠雪想到此處,忍不住想要掛了先太子的心,非是她想著靜虛,而是但凡對方好好解釋,也未必會造成當年的悲劇。
而且,明明是自己不能把她帶回府,沒事拿自己老師當什麼借口?
想到這裡,康眠雪忍不住銀牙咬碎。
靜虛縱然有千般不好,自願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之中,將陳太傅一家,當成他們之間的阻礙,因此心生報復。
這才造成一切的悲劇。
直到現在康眠雪仍舊沒有辦法理解,其中到底是怎樣的荒唐,如今她隻覺得整件事情仿佛像是個鬧劇。
然而眼前的一切要告訴自己,這一切從來都是現實,沒有一分戲劇的元素。
一切的悲劇皆因一個女子的希望與絕望,甚至其中還包含著憎惡。
因為她不知死去多少人,甚至餘波至今。縱然已經接近二十載,仍舊無法平息。
想到這一切,康眠雪隻覺得心頭發抖,按理說她找到罪魁禍首,心中應當有些欣慰。
然而不知為何,今日裡與靜虛的談話,不但未曾讓她有半分心頭鬆快,反而像是心中堵著一塊巨石,讓她如鯁在喉。
司徒源似乎感覺到妻子的惱怒,他埋頭在對方脖頸處輕輕摩挲。
「如今靜虛招了,明兒我一早就去跟父皇稟報。」司徒源這一會兒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顫音,甚至還有些許的不確定。
康眠雪知道,這是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對雍和帝訴說今日之事。
畢竟恐怕雍和帝從未想過,這一切竟是因為,先太子的一個推諉。
「好,我陪你一起入宮吧。」康眠雪笑著點頭說道,然而這個笑容還未收斂,康眠雪瞬間僵硬住,她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陣濕意傳來。
她猛然瞪大眼睛,帶著些許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整個身體猛然僵硬著。
他的眼前,出現一隻手掌,隨即蓋在康眠雪的雙眸上,鼻翼間滿是熟悉的檀香。
隻這一瞬間,康眠雪就覺得,自己仿佛被無數的刀刃穿心。她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終隻能無力地攬住對方的肩膀。
足足過了半盞茶,其間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康眠雪肩頭,不斷擴大的潮意。
又過了一會兒,康眠雪這才感覺眼前又恢復光亮。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便看見司徒源有些微紅的眼眶,目光卻滿是恬靜。
本來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看見對方這副模樣,就更不知道。好半天,康眠雪才帶著兩分怯懦的,推推司徒源的肩膀。
「如今馬上就天亮,還不趕緊安歇,明兒摳了眼了。」
這話中卻沒有半分底氣,司徒源微微眯起眼眸,晶晶在妻子唇上輕啄一下。隨即一手攬住她的後背,身形一低另一隻手,勾住康眠雪的腿窩,將對方抱起。
身體的突然懸空,讓康眠雪有些慌張,她下意識地伸手攔住司徒源的脖子。
司徒源低下頭,在妻子的額頭上又再次親口勿,仿佛是在安撫對方,隨即大踏步走出書房。
不知何時雨,已然停了。天邊露出些許的微光,似乎預示著,晨曦之時即將到來。
回到寢室之中,康眠雪不過隻睡了半個時辰,便也不知怎的,再也睡不著。
她側過身,雙眸盯著司徒源。眼前的男子正在熟睡,輕微的鼻息,吹拂著她耳邊的發絲。
康眠雪想要伸手,描繪對方的容顏,然而手剛剛抬起,便又放下。
他輕輕湊近司徒源的肩頭,聽著左側月匈膛中,沉穩的心跳,不知何時又閉上眼睛睡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