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月死了(1 / 2)
桑落月覺得自己大概是史上最悲慘的穿越者,穿成了活不過正文三章,偶爾出現在男主回憶裡的反派的早死原配。
而她穿過來的時機,再次讓她堅信了自己就是那個倒黴蛋——她穿到了原主和謝硯沉的新婚夜。
完了,今晚斃。
原著中,桑落月就是死於新婚夜,誰也不知道死因,就那麼突然暴斃。
京城流言四起,人人都道是桑落月不小心惹怒了謝硯沉,致使自己慘死的結局,連看過全書的桑落月本人也這麼認為。
畢竟——謝硯沉就是那麼個陰晴不定的性子,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也許連你呼吸都看不順眼了。
桑落月此時坐在鋪著純黑絲綢被的婚床上,聽到浴室裡依稀傳來的水聲,她猜測謝硯沉應該是在洗澡。
即使是結婚這種喜慶日子,謝硯沉也不按常理出牌,莊園裡依舊按照原有的奢侈風格,不曾有一絲喜事的模樣。
不錯,她還能再苟活一會兒。
心跳隨著水流逐漸消失的聲音越跳越快,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桑落月纖細嬌嫩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床單,她眼睛緊緊盯著半透明的浴室門。
有水蒸氣的遮掩其實看不清什麼,可桑落月還是能感覺到,謝硯沉就站在那扇門的後麵。
心跳如擂鼓,桑落月壓抑住恐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
不怕不怕,反正都是死,不如擺爛!
桑落月,你是最勇敢的!
於是,謝硯沉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見的就是坐在床上的小姑娘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謝硯沉納悶啊,怎麼了這是?
他這麼嚇人?
謝硯沉臉上神色莫辨,鬆鬆垮垮的浴袍露出精壯冷白的上半身,一根帶子束在緊致的月要上,有水滴順著腹肌一路滑落到隱隱約約的人魚線上,再隱沒深處。
他走到離桑落月三步遠的麵前,眼瞼低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不出聲。
室內一時靜得嚇人,桑落月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有退路了。
而後仰著一張精致的小臉,看著謝硯沉如幽深古井的雙眸,開口道:「你要殺了我嗎?」
聲音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硯沉:「……?」
他的新婚妻子真的精神沒有問題嗎。
然而,謝硯沉的沉默在桑落月看來,就是默認了她的話。
一時之間,桑落月竟然如釋重負,再沒有了剛剛擔心受怕的感覺。
桑落月眼睛一閉,長而卷翹的睫毛因為輕微的顫抖像蝴蝶翅膀般拍打,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形成一小片陰影。
然後,她雙臂向兩邊展開,往身後的床上一躺,大義凜然道:「來吧!」
既像獻身,又像赴死。
謝硯沉一時之間有些琢磨不透自己這個新婚妻子,然而越神秘的東西,越能引起他的好奇。
謝硯沉最喜歡的,便是一點一點把自己看上的獵物蠶食。
很顯然,桑落月此時就成了他解悶的獵物。
謝硯沉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隻是眸子裡藏著些許玩味。
他看著桑落月雙眸緊閉的臉蛋,似乎想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端詳片刻後,謝硯沉總結:花瓶女人。
毫無疑問,桑落月是謝硯沉見過最好看的人,即使是他這種眼高於頂,閱美無數的人,也不吝嗇於在容貌上給予桑落月肯定。
可惜的是謝硯沉並不沉溺於美色,甚至說是毫無反應。畢竟他自己就是個絕色容貌,任誰對著鏡子看上二十幾年天仙,都會形成免疫。
而對於空有皮囊的人,謝硯沉向來是唾之以鼻的。
視線再度往下:天鵝頸、精致的鎖骨、月匈前起伏的山巒……
謝硯沉嘖了一聲。
還挺辣。
桑落月此時穿的睡衣不算暴露,但也足夠展示她傲人的曲線,尤其是以這樣一種姿態。
聽到謝硯沉的反應,桑落月的手悄悄抓緊床單。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她才穿過來幾分鍾而已,就又要命喪黃泉了。
手指摩挲床單發出細微的聲音,而這一切都落在謝硯沉眼裡。
終於,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就在桑落月幻想自己的第一百種死法的時候,她聽到了謝硯沉那低沉又帶著點冷冽的聲音。
他說:「不殺你。」
這一句話落在桑落月耳朵裡簡直猶如天籟,她驚喜得瞬間就坐起來,明眸直直地看著謝硯沉,開口道:「真的嗎?!」
屋頂的吊燈此刻是冷白光,即使是在這種打光下,桑落月精致漂亮的臉蛋還是看不出一絲瑕疵。
又恰恰因為燈光的原因,桑落月的眼睛裡好像盛著點點星河,眼裡映著謝硯沉。
謝硯沉對此景無動於衷,淡淡地嗯了一聲。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復,桑落月沉重的心情如烏雲般散去,高興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瓷牙。
「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
她說得真誠,謝硯沉分辨不出她在演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