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古代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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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時節,外麵落著紛紛揚揚的雪。

寒意滲透衣衫,涼風襲來,道上的宮人紛紛縮肩搓手,口裡哈出陣陣白煙。

披著雪白狐裘的少女懶懶地倚在窗前,麵前擺著一碗冷了的銀耳粥。

小丫鬟輕手輕腳上前,端起那盞盛著粥的青花小盅。

「公主,我幫您熱一下吧。」

穗穗正在盯著外麵白茫茫的雪發呆,聞言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用啦。」

她和氣道:「太甜了,我不太想吃。」

怎料聽了這話,那名叫秋雯的小丫頭竟撲簌簌落下淚來。

「公主小小年紀,竟要離開國土來到這等蠻夷之地,而且還受到如此冷遇……」

穗穗:「……」

啊?不就是粥甜了點嗎。

小丫鬟哭得情真意切,可惜穗穗實在get不到對方傷心的點。

她是夏國送往魏的和親公主,在夏待了十七八年,在魏待了兩三個月。

兩邊她都住過,憑心而論,魏國根本不算是蠻夷之地,反之還非常富庶繁華。

虞穗穗的母妃去得早,老皇帝念舊情,平日裡吃穿用度也未曾苛待過她。

隻是當魏大軍壓境,勢如破竹地攻占了一個又一個小國後,和親的名額,仍是落在了她這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公主身上。

小公主見丫鬟眼淚止不住,取下自己的帕子遞給她:「喏,擦擦臉吧。」

丫鬟更傷心了:「公主分明這麼好,那魏王卻連麵都不來見您一麵,連帶著這些下人也偷懶耍滑……」

她越說越激動:「與其受這般折辱,還不如死了算了!」

穗穗:「……別,我還想活。」

實際上,她在魏國住得舒舒服服,甚至可以說是無憂無慮。

或許是因為身體裡住著一個現代人的靈魂,穗穗其實對目前的處境非常滿意。

她在夏國過了十七八年,每天要請安要讀書要學琴棋書畫,一天下來累都快累死了,還有一群宮女嬤嬤盯著她的儀態規矩,搞得她想癱在那裡都很少有機會實現。

當然,最早知道要嫁到魏國時,她同樣是拒絕的。

虞穗穗有時候會和別的公主聊聊天,講講八卦。

她脾氣好,性子也溫和,比她大的和比她小的都樂意找她玩,一來二去也就聽了些平日裡打探不到的秘密。

聽說魏王姓謝,具體叫謝什麼忘記了,隻記得他青麵獠牙,喜好生喰人血,是個狠戾無情的暴君。

這樣的話聽多了,穗穗腦中的魏王便自動與恐怖片**oss掛上了鈎。

在得知自己就是那個和親的倒黴蛋後,她一直私下裡叫魏王boss。

總歸逃也逃不掉,乾脆就躺下來接受。

魏王再殘暴,他也是個皇帝,後宮的女人肯定不會少——就像一群人一起刷boss一樣,有這些人在前麵頂著,說不定她就能劃劃水,扌莫扌莫魚什麼的。

哪知在魏國住了一段時日,得到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後宮隻有她一個女人,也就是要麵臨著單挑boss怒刷裝備的劇情。

好消息:魏王看起來對她沒什麼興趣,兩三個月過去,別說是魏王,就連魏王身邊的太監都沒見過。

宮中的人扌莫不透魏王的態度,依舊按後妃的標準給夏國公主月錢,雖不殷勤,卻也不至於故意為難她。

於是,穗穗便更滿意了。

有吃有喝有銀兩還有大房子住,老公還不回家。

這是什麼神仙生活。

而且沒人和她一起刷boss,也並不是一個壞消息——畢竟身為一條沒什麼大誌向的鹹魚,她真的沒有點過宮鬥這種天賦樹。

她舒舒服服在搖椅裡窩著看雪,兩條腿伸在厚實的軟墊上。

空曠的殿內暖香陣陣,愜意到快要睡過去。

穗穗很快便喜歡上了在魏國的生活,這裡不需要請安,不需要處理婆媳關係,每天也沒人來打擾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打牌看話本,還能一覺睡到下午。

唯一的缺點就是夥食差強人意,也不知是地域特色還是廚子水平的原因,端來的飯菜大多都是甜口,不能說不好吃,但非常不下飯。

現在下了雪,穗穗想吃點什麼別的食物……像是麻辣火鍋之類的。

簡單又好吃,食材處理一下丟進鍋裡煮,就是一頓佳餚。

她讓小侍女從禦膳房取來了幾大框食材,葷素都有——一般這種簡單的要求,魏國人都不會為難她。

「隻要娘娘您不到處亂走,不驚擾魏王陛下便行。」

這些太監宮女們如是道。

在這裡呆了這麼久,穗穗發現宮裡的人都很怕魏王,這倒是和傳言有幾分相符。

這種懼意似乎已經滲進了骨子裡,他們個個猶如驚弓之鳥,生怕這個新來的娘娘不懂規矩沖撞了對方,連累他們也一起掉腦袋。

穗穗了然,比了個ok的手勢。

見不到魏王就見不到,世上沒見過他的人多了,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抱著這種輕鬆愉快的鹹魚心態,她高高興興命人在院中生起火,準備搞一頓露天午餐,除了火鍋,還在火裡煨了幾個烤紅薯。

白茫茫的雪地被清掃出了一塊乾淨整潔的地麵,因為怕紅油濺到衣服上,穗穗還特地穿了件黑色的錦緞棉衣。

一陣涼風吹過,香氣混合著辣味飄得老遠。

*

「停停停,什麼味兒這麼沖。」

雪雖停了,天色卻仍是陰翳,宮道兩旁的宮人原本正低著頭掃雪,聽到這句話,紛紛嚇得跪了一地。

說話之人姓馬,此人極能察言觀色,是魏王身邊的總管公公。

在大部分情況下,他的意思,那就是魏王的意思。

黑色龍輦浩浩盪盪,前後跟了百來個宮人,此時馬公公一喊停,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沒人說一句話,場麵壯觀又詭異。

從龍輦中伸出一隻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

手的主人是一位青年男子,烏黑的長發束起,一身黑衣用金線細細壓了暗紋,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沒有多餘的表情。

就是這樣一個平和的神態,卻令一眾宮人抖得更厲害了。

貼身服侍過魏王的人都知道:這位主子鼻子敏感,最不喜辛辣等一係列刺激性味道,而當他麵帶微笑時,就說明——他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

馬公公立刻明白過來,經一番調查,他狗腿地湊上前:

「陛下,是夏國的那位……」

在未確切揣摩到陛下的意思前,他沒敢說是公主還是娘娘。

謝容景微微蹙眉,依稀想起有這麼一件事。

幾月前,夏軍大敗,夏國於是將十七公主送入魏國,隻求換得一個安穩。

在屬下看來,戰敗國不得不獻上公主求和這種事情,很是能揚魏的國威。

他們按捺不住興奮地匯報給魏王,後者淡淡地瞥了一眼。

謝容景隻對戰爭和殺人本身感興趣,至於後續的一係列收尾工作,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懶得管,也沒什麼興致,便隨屬下們去了。

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原來魏國還住著這麼一個人。

謝容景倚在龍輦上,一隻手撐著下頜,視線慢吞吞地落在馬公公身上。

馬公公福至心靈:「起!去碎月宮!」

*

來到魏國的第三個月,穗穗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魏王。

他應該是早就來了,卻沒讓外麵的宮人進來通傳,隻靜靜地佇立在宮門前。

銀色大氅逶迤拖至地麵,與皚皚白雪相融。

那群小太監小宮女們正忙著收拾吃完的鍋和碗,一抬頭望見這位主子,嚇得腿一軟,一個接著一個地跪了下去,額頭緊緊貼在冷冰冰的地麵上。

這種陣勢,穗穗立刻明白了來者是誰。

她的第一反應:傳言果然不能全信。

魏王生的高大清瘦,卻沒有兩米那麼誇張,至於青麵獠牙就更離譜了——對方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眸光瀲灩,像個漂亮的小白臉。

更重要的是,他還在很溫柔地對她微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於是,虞穗穗心中最後一絲淡淡的焦慮也消失不見了。

她找對象的標準就是好看和好相處,而魏王的長相和氣質都恰好貼在她的審美點上,從湊合過的聯姻對象,一躍升級成了還不錯的聯姻對象。

還不錯的對象雙眼一眨不眨,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目光柔和而疏離。

穗穗跟著身邊的人喚了一聲陛下。

那個冷血凶殘的魏王踩著雪,一步步向她走來,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在這裡可過的習慣?」

他溫聲問道。

穗穗點點頭。

豈止是習慣,簡直是太習慣了。

魏王似笑非笑地抬起手,涼涼的指尖碰到她的臉頰,像雪一樣輕,也像雪一樣冰。

他的手一點點向下移,從臉頰滑至她的脖頸。

穗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人的手也太涼了,也不知道他袍子下麵有沒有穿秋褲。

她想找個手爐之類的遞給他,但她剛剛吃火鍋吃得渾身都熱,乾脆讓丫鬟收了起來,這會兒她們跪了一地,也不知被誰收到了哪裡。

於是,她從火堆裡拾起一隻烤紅薯,把上麵的灰撣掉遞給魏王。

謝容景:。

穗穗:「你要不要先用這個暖手?暖完還可以吃。」

不知是不是錯覺,魏王的微笑停滯了一瞬。

他沒有接紅薯,而是神色奇怪地看著麵前的少女,五根指頭還虛虛停在人家的脖子上。

不吃就不吃,穗穗自然地回過頭,問那群小丫鬟:「剛剛的手爐放在哪裡了?」

小丫鬟們當著謝容景的麵完全不敢說話,連磕頭都磕得很小聲。

穗穗:……

你們魏王也沒那麼嚇人啊。

既然青麵獠牙是假的,那凶殘暴戾指不定也是假的,她想得很樂觀,主要是悲觀也沒什麼用,還是那句老話——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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