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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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從來也沒哪個府邸上,主君主母同案而食,一邊食葷腥另一邊看著,這得多損啊。但是放在江嚶嚶身上好像就很合適,一邊侍候的扶姞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殿下不樂意了,這個作精大抵會十分體貼說,那夫君就去前院吃吧。

李燃向來不在意這些,他受傷斷然沒有讓旁人陪著自己清淡飲食的道理。見婢女猶豫,皺眉抬眸看去,婢女頓時惶恐趕緊退下了。

排除這小小的波折,這飯用江嚶嚶很愜意,她坐在桌邊小酌著甜湯,卻是在思忖著三日後的回門禮。

江府雖然沒什麼權勢,但是到底也是個世家。江峙文內橫外慫,在江嚶嚶剛來的時候還想要教訓她,被她三言兩語給震懾住了至今和那位繼夫人見到她都是慫的,給李燃送信挑撥離間這樣的事對他們兩沒好處,這兩人雖壞了些但是還沒有失智。

還有府中慣常喜歡戲弄原主的堂兄弟堂妹幾個了,這幾個是又壞又蠢但是沒有能力,也不太可能。

這樣一來還能是誰,好像也並不難猜嘛。

不遠處柳樹特別高大,樹乾長得奇形怪狀,無數絲絛垂下看著甚是茂盛。前院的侍從過來了,站在樹根下恭敬的和李燃稟告著什麼。

等李燃再過來的時候,便是和江嚶嚶道,前院還有事晚些回來陪她用膳。末了又皺眉叮囑扶姞,好生照看主母,便先離開了。

李燃雖是沒說,神色瞧著也輕描淡寫的,但是江嚶嚶卻知道,是那天那個婢子怕自己被拿來威脅樊林逼供便先一步自盡了,而樊林本就重傷,愧疚羞憤之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切都照著劇情按部就班的走著,那兩人的死是加在李燃身上的又一樁罪孽,但是他們不得不死。

下午的風有些溫和,天邊雲層遮蓋了大半的陽光,樹上的蟬鳴陣陣十分悠揚。

江嚶嚶也沒閒著,按理來說她現在該見見府上的人了,府邸裡的下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倒是虧的扶姞,府邸上下如今無人不知江嚶嚶的威名,一個個過來主院請安的時候都低著個頭,特別的恭敬老實。

院子裡槐樹樹冠高大葳蕤,朱紅的長廊下正對們的地方擺著圈椅和桌案,桌案上擺著茶水和吃食。扶姞和青蕪站在兩步恭敬的打著扇,涼風簌簌,倒是十分愜意。

到底是皇子府,按照規製每個院子都有十幾個婢子或是隨侍,像扶姞這樣大的管事婢女就有八個。原本在江嚶嚶來之前,府上一直是從宮裡出來的溫嬤嬤在打理。

溫嬤嬤瞧著年紀已經很大了,鬢邊白霜攙著黑發,發髻梳的一絲不亂。眼神也透著些溫潤的光,有種歲月磋磨過的滄桑感,始終溫和著像是沒有多餘情緒一樣。

將對牌鑰匙和賬本交給江嚶嚶的時候,態度恭謹和對李燃時沒有什麼區別。

江嚶嚶對溫嬤嬤倒是沒有很深的印象,這樣在王府中擔任重要職位的人沒有印象,就代表著這人應當是沒有叛主的。

這可不容易啊,要知道太子李恆可是人心所向,到後期李燃快到了絕境之地時候,府上有些本事的都想找些關係離開府邸,像溫嬤嬤這樣在李燃身邊跟了這樣多年的,那手上定是少不得有太子消息的。

盤算了一下,江嚶嚶讓溫嬤嬤繼續管著府邸上下大小的事,每月報賬一次便可。溫嬤嬤恭順的應下了,青蕪眼睜睜看著權利被瓜分趕緊,卻什麼也說不得,心裡十分惆悵,隻好更賣力的扇著扇子,力求比旁邊的扶姞更賣力點。

扶姞不想理會這個二傻子,板著個臉打著扇。從前這些伺候人的活,什麼時候需要她做了。如今每個來院裡請安的都要瞧瞧看她一眼,像是在羨慕皇子妃一來扶姞就先一步得了人青眼,可憐她有苦說不出。

挨個將該見的人見完了,江嚶嚶悠閒的靠在圈椅上,看著有些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嘗著瓷碗裡冰涼的酥山,有些甜滋滋的。

暮色一旦降臨,這院裡的花叢草叢裡就會出現些蟲鳴,一聲接著一聲的,應當是蟈蟈和紡織娘之類。廊下婢女將風燈一盞盞點上,燈光和外間不太暗的天光交織在一起,將旁邊的廊柱都投下了兩道影子。

旁邊侍奉青衣婢女十分嘴甜,問江嚶嚶:「院中蟲鳴吵鬧,可要婢子去將那蟲子都趕走?」

「不必,現如今正好。」

江嚶嚶擺手,她在想李燃審人審的如何了,等過兩日樊林一死,太子帳下那些人對李燃恨意又要多了一重。而李燃還在盤算著將工部的權柄拿回來,工部侍郎那是元家子弟,中書令是元雅容的父親,工部其餘屬官也多是崔、元兩家人。

他要做的,便是給元侍郎加上以權謀私的罪名,從工部撕裂一個口子,將權柄暫且都交到江峙文的手上。

工部不光是掌控土木興建,還有軍器礦冶等重要東西,太子也不可能任由他奪去。很快李燃計劃失策,被太子反咬一口被罰,手裡原本的權柄盡數被交出。

他在一步步走向死路,江嚶嚶突然有些不舒服,想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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