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秋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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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夜露較為深重,許是雨後不久,風過簌簌都帶了些濕濡來。

從前院到後院有一條長長的小徑,兩側都種著葳蕤的槐樹,暮色無月就顯得幽暗靜謐。

扶姞和曹欒一左一右走在前麵提著燈,明亮的燈火隻能照亮一方天地,遠處的黑暗就像是巨獸一樣將整個府邸籠罩。

時候已經不早了,夜風吹起額前細碎的額發,有些濕濕涼涼的。

江嚶嚶身上披著寬大的墨青色麒麟紋外袍,衣袍寬大幾乎將她整個身子都包裹在其中,帶來了些暖乎乎感覺。但是衣服太大了,她忍不住皺著眉,想挽袖子,右手卻被牽著,她就擺了擺袖子將左手整個都露了出來,指尖感受著風裡絲絲的涼意。

身側李燃和往日有些不同,一路眉心有些憂心的微微擰著。他掌心燥熱,指腹薄繭就摩著江嚶嚶嬌氣細嫩的手腕。

江嚶嚶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她這會兒有些煩,鼻子都皺了起來。

原本她穿著漂漂亮亮的裙子,從頭發絲都精致至極。但是卻硬生生的被披了件這麼醜的外袍,墨青色的,和她裡間的藕荷色裙子一點也不搭。

這衣裳穿著李燃身上好看,在她身上卻瞧著滑稽死了,李燃還非要給她披上,若不是此刻入了夜府邸上見不到人,她才不要披著這樣丟人的衣裳。

她忍不住踢了踢小道上的碎石,悠悠的嘆了口氣。

李燃蹙眉看著前路,牽著身側嚶嚶的手隨著她的步子緩慢往後院走,還在思索著圍獵之事。

此次行事他雖說著不得瞻前顧後,卻是說給武炎聽的。

他並非一個人,怎麼能不瞻前顧後。

此事他有萬全把握,但是依舊要慎之又慎確保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就如當日烏暨所說,麾下之人身家性命全都係在他一人身上,他並非是逞匹夫之勇的魯莽之輩。兵法亦講究謀而後動三思後行,狡兔尚有三窟怎麼能不留後路。

早在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然而,圍獵那日他不在,要如何和嚶嚶說這件事,還是要好生斟酌一番。

正想著,手腕就是一沉,李燃站住腳步就瞧見身側少女乾脆蹲在地上不走了,他有些疑惑看去:「嚶嚶?」

江嚶嚶抿著唇,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我腳疼。」

漆黑杏眼怠惰的看著前麵被黑暗籠罩的漫長的路,就算是提著燈也隻能照亮一點點方向。這破天氣,她不想走了。

她抽回手有些喪氣的蹲在那裡,也不管身上披著的衣裳會不會弄髒。小徑上鋪了一層碎石縫隙裡的雜草倔強的探出頭來,身上還掛著水珠,瞧著頗有幾分韌性。

好好的,怎麼會腳疼。

李燃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夾道的槐樹繁茂,小徑一眼望不到頭,瞬間就明白了,一時有些無言。

「嚶嚶……」

主子沒有跟上,前麵的兩人就自覺停步站在兩側給身後人照亮。

曹欒鼻觀眼眼觀心的垂著首,規規矩矩的站著。

扶姞就沒那麼守規矩了,提著燈的手動了動,腳下忍不住微移,想看這作精又在作什麼妖。卻剛抬眼就正對上了對麵內侍曹欒微蹙眉的視線,一瞬間渾身僵硬,頓時就不敢動了,忙垂首規矩站好。

身後高大的槐樹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在風中微微晃動著。

在走過去之前,李燃還有些掙紮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提燈的兩人,堂堂皇子怎麼能做這樣沒有威嚴的事情。

從小到大不管在哪裡他從來都是身姿筆直挺拔,行步如風,從骨子裡就帶著皇族骨子裡的矜貴。

兩個人在外麵又沒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怎麼能這樣狼狽又不雅觀在一起,莫說儀態,一點體統都沒有。

好在已經入了夜,天色黑漆漆一片,也不會有人瞧見。

他就一撩了衣袍,屈膝蹲下,低聲無奈道:「好了,上來吧。」

就算是這樣屈膝蹲著,背脊也是筆直挺立著的。

江嚶嚶頓時腳就不疼了,心情甚好的站了起來,喜笑顏開的撲了過去,勾住這人的脖頸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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