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沉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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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冬青樹枝葉簌簌。然而,耳旁的風仿佛都瞬間寂靜了下來。

少女聲音一如往常坦然,帶著幾分黏人的嬌嗔。

李燃唇角一瞬繃緊,他神色暗了一瞬。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什麼都知道,但是仍舊是這樣蠻不在意的態度。

不介意他的滿身血汙,不在意他手段的狠辣,生來殘忍。

也並未,怕他。

李燃步履變得緩慢,隻覺得扣著嚶嚶裙子的指節都變得灼熱,即便過去很久也依舊覺得心裡雜亂沸騰,他好半晌沒有說話,漆黑桃花眸望著山下的路。

素來,李燃都是個心性冷漠之人,若是旁人在聽到他與幕僚密謀,一定不可能或者走出那扇門。

但是,嚶嚶不是旁人。

直到到了山下馬車邊,府邸護衛都候著車邊。李燃將人放在車轅上,然後抬臂撐著車門上槓,將人塞進了馬車中,然後也矮身進了來。

他一直默不作聲,漆黑眸色沉沉,等到進了車裡。

江嚶嚶托著腮幫看他,漆黑漂亮的杏眼就這樣生生看著他。她指甲昨日才染了粉白的丹蔻,是十分趕緊漂亮的顏色。這幅孩子氣的姿態和身上的莊重的命婦翟衣十分不符,但是又莫名的和諧。

那雙漆黑的杏眼裡,無懼無恨,甚至帶著幾分俏皮的笑。

她是丁點不害怕,甚至於這件事在她眼裡算不得什麼大事一般。

李燃對上她的眸子,視線微微暗,頓了好半晌,終於緩聲哄道:「嚶嚶,此事事關重大,並非是你想得那樣簡單。」

若是那個內侍不死,死的便要是他了。

這些雜亂殺伐的髒汙事,都不是嚶嚶該操心的事,她隻要在府中被仆婢環繞,著金絲綾羅,旁的其他的事,自然有他會處理好。

他深知,嚶嚶心思純良,在府中時候便對下人及其和善,連扶姞那樣的叛奴都能收用在身邊感化,府邸那些婢女都喜歡她。

但是在皇權政治爭奪上,是最無用的。良善的人隻會死的最早,隻有心思夠狠辣的才能站在最穩固的位置上。

那兩個內侍確實是無辜,但是這宮裡每年又有多少無辜冤魂,又找誰說去呢。嚶嚶這樣廢心思去保住這樣一個兩個螻蟻的性命,委實是天真了。

李燃神色晦暗了一瞬,他還在心裡思索著,到底是誰將計劃透露了出去,除了嚶嚶還有無旁人知曉。

但是他很快就確定了,不會有旁人知曉,知道此事的隻有他親近的那兩人,武炎和鄒信。這倆人不會不知輕重,將消息隨意外泄。

嚶嚶緣何知道……一瞬間他眸子就微微閃了閃,想到了一個人。

太史令,公儀孫。

「此事嚶嚶莫要乾涉。」李燃眸中閃過晦暗之色,瞧向江嚶嚶的時候又被他很好的遮掩了下去。他坐在馬車中,背脊挺直,抬手將江嚶嚶方才坐上車來弄皺了的月匈前衣領撫平。

江嚶嚶坐在馬車中最寬闊正中的位置,李燃坐在他右側的位置,兩人離得極近,江嚶嚶就乾脆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了一些。

李燃便自覺抬手,將人攬入了懷中,他神色微暖了些。少女就靠在他的肩胛上,即便是身著翟衣也毫無端莊形象,抬手把玩著他月要間的帶子。

她悠悠的嘆著氣,道:「夫君何必讓那些事情,髒了自己的手呢?」

難道就非要坐上那個位置嗎?就如壞東西這樣搞事情,也難怪李恆自小長到大,心力憔悴。

掌心按在懷中嚶嚶月要間的珍珠佩上,微微摩挲著。李燃心道他人都是黑的,哪來的髒不髒手。眸色卻是微澀,緩聲道:「為了一些東西,有些事情便是必無可避的。」

車窗外陽光正好,卻被半卷的竹製的簾子擋了一半,隻剩下細細密密的光從外一層的垂花紗間穿透進來,映照在車壁上,顯得有些斑駁。

馬車夫輕喝一聲,車輪便應聲滾動了起來,車簷角上的鑾鈴隨著車身的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嚶嚶無法和他去說這中間的緣由,規則之事,是無法說出口的。她並未一味糾纏這個問題,隻是悠悠問:「那夫君,是打算在幾時動手?」

李燃當然不會告訴她,隻是默默的捏了捏她的手,唇角微微上揚,緩聲道:「嚶嚶不必擔心這些,這所有的事情,都會很快處理好的。」

江嚶嚶見他還是不說,生氣將手抽了出來。

很快馬車悠悠晃晃快到了府邸門前,卻在這時候,車身停了下來。

李燃微微皺眉頭,就聽見武炎在外恭敬稟告道:「殿下,前麵是太傅的車駕,太傅想求見殿下。」

江嚶嚶立刻揮了揮手,道:「夫君快去吧。」她這會兒正好,不想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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