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恆心中的愧疚之意也愈發濃厚,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上,他立即想上前拉住雅容的手腕,然而方才上前一步,就聽外麵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李恆眉心微凝,腳下一頓,下一刻便聽侍從在門外匆匆的報信:「殿下,陛下到了。」
父皇,怎麼會突然來此。
他看向雅容,然而還未等說什麼,外麵的陣仗已然接近此,門被隨侍先一步打開了。
正是白日,他與雅容在寢房裡,太醫囑咐不能受了涼,寢殿裡便一直門窗緊閉著,顯得有些陰鬱暗沉。
此刻門乍然被從外推開,朦朧的光頃刻便照入了腳下,甚至有那麼些刺眼。
李恆抬首就看見門前逆光處負手站著的父皇,還有站在父皇身後的太傅,趕忙恭順行禮。心中卻驚駭不止,揣度著父皇的意思。
皇帝背光而站著,臉上卻並無嗔怒之色,神色甚至算得上很平靜。他凝眸審視著這個兒子半晌,終於道:「起身吧。」
李恆還有些沉默,他身上的汙水並沒有洗清。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父皇第一次踏足東宮。
他想方設法往父皇眼前遞了不知凡幾的折子想要自辯,然而卻隻是像一顆顆石子被扔向了大海中,並沒有什麼動靜就已經沉沒了,也再也尋不到任何訊息。
皇帝將其他人都遣了下去,看著李恆,一邊副手向寢殿中走去,沉聲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朕嗎?」
李恆知曉,必然是雅容將信帶給了老師,今日父皇才會這樣平靜的來見他。
但是,此刻他解釋了,父皇當真會信嗎?
寢殿中空氣的有些冷清,兩個人相對而站著,李恆痛哭流涕,誠心破腹欲讓父皇瞧瞧他的赤忱之心。
這些時日李恆的禁閉思過,已經讓當初下達禁令的皇帝清醒了幾分。
這樣大的事情未必是太子所為,當日看似可信的鐵證,其實破綻不少。在並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能就將這件事就推到太子頭上。
皇帝氣已經消了些,前些日子病重的功夫,也已經想清楚了。
他的江山總要有個人來繼承,而這個人,隻能是李恆。
這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未犯大錯的情況下不可更替。放眼望去,往前數多少繁華的朝代是因為更換太子而滅亡。
「朕欲將北衙軍兵權交給燃兒一事,你如何看?」皇帝凝眉看著李恆,背在身後的手,摩梭著袖口的龍紋,問他,「恆兒覺得如何?可有他意?」
北衙軍本就是在楊家手上,皇帝一直想將其收回來,卻一直沒有由頭。他想的十分清楚,語氣將這兵權就這樣放在外人手上,倒不如拿在李燃的手上。
當時指控太子私藏鐵器一事,是李燃的指控,是他親自搜集的證據。如今要想將李恆放出來,自然還是要給李燃一個說法的。
北衙軍的兵權,就是皇帝暫且給李燃的說法。
李恆聞言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藏在袖間的手,用力攥了攥,復而又垂下了眸子,做出恭順的姿態來。
「這天下兵權,父皇想與誰便與誰。」
皇帝走上了前去,在他麵前站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竟然有幾分意味深長:「燃兒是你弟弟,你可知父皇意思?」
李恆行禮,恭順應是:「兒臣知曉。」
因為是手足兄弟,所以即便是李燃偶爾有做錯事,他也隻能引導起往正道上走,而非趕盡殺絕。
這就是這麼久以來,即便是知道那些刺客都是李燃派過來的,他也沒有殺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