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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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異?

宴初愣了一下,她忍不住問白宥:「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你啊?」

「我也不知。」

「哦那你見到了嗎?」

白宥搖頭。

仔細想來,那個時候舒柏彧神色全是懇求,但以他的性格,一般不會這樣無的放矢,換句話說,舒柏彧應該是真的覺得他見過妖異所以才會來問,否則就算走投無路也不會這樣急病亂投醫——要知道這裡可是嚴禁巫蠱壓勝的,搞不好這一問就要問出人命來了!

宴初覺得很奇怪。

之前說了,這是遊戲是一個低魔世界的背景,但這個低魔低得都已經快到地下室了,她打了這麼多把就見過一個巫蠱壓勝,那還是成功了要被授予「奇跡見證者」的比中彩票還稀奇的極小概率事件,她覺得所謂的妖異可能更多已經式微,僅僅存在於話本當中就差不多了。

唯一一個就在人身邊活躍的妖異是大國師,每一個國師都是,這也是遊戲設定好的,再加上大國師絕對中立的立場,她不覺著有什麼危險的。而且大國師的作用差不多就是為了遏製所謂的「妖異」,他就是不科學世界的戰鬥力天花板,沒有人能越過他再去了。本來當時宴初還以為,既然都是天花板級別了,那肯定,呼風喚雨移山填海,那都是小菜一碟。

沒想到這個大國師隻會召喚天雷天火,替天行道,說實話怪叫人失望的。

思維從「妖異」上漸漸向外蔓延開,她忍不住想起舒柏彧,那個冷冷淡淡的大國師。

他們兩個相交一向不多,前四個周目,因為司天監出來的晚,她甚至有種「我們剛剛認識我就死了」的感覺。隻有最後一次,她因為「奇跡見證者」稱號的原因,司天監出場賊早,她也被晏明瑾提前介紹給了舒柏彧。

國師一生隻能輔佐一位君王,舒柏彧輔佐了晏明瑾,新皇繼位後,他便不能再留在宮裡。她看著他,連續五次向自己請辭,辭別的話,從最初的「天意如此,不必強留」變成了後來的「感謝小殿下誠心挽留」,可是他最終都會走。

舒國師之後會怎麼樣,遊戲沒有交代過,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她死得太早了,每次遊戲都是在剛剛進入賽道的時候一個大馬趴離開賽場,但無論如何,憑舒柏彧的人品本領,她相信無論在哪裡他都會過得很好的。

最後一次,她打算「一刀兩斷」的時候,也曾經挽留過舒柏彧,隻有這一次,舒柏彧沒有「感謝殿下盛情」。

他握住宴初的雙手,聲音一如往常淡漠,身形卻低下來,仰頭看低垂著頭的宴初。

「小殿下。」他說。

「你是天命所歸,天意也會護佑你的,臣在宮外也會為你祈福。」

宴初囁嚅:「不能不走嗎?」

隻有這個不行。

於是他握著宴初的手,把它們重新變暖,鄭重地說:「我會在宮外看著的。小殿下,珍重自身——萬望珍重。」

她那時候有點恍惚,甚至忍不住猜測,是不是舒柏彧已經知道自己準備砍號重開了——別吧,就是要那種「我要偷偷重開,鯊了所有人」才叫重開啊,現在就這樣被發現這叫人怎麼重開啊。

但舒國師沒有多話。他把自己的大氅解下來,裹住宴初,係好,轉身離開了。

直到宴初「一刀兩斷」,他們再也沒有見過。每一次請辭都是訣別,也許他們之後會有重逢的時候,但宴初總是活不到那個時候。

之前她也曾經短暫的想過,這一次,舒柏彧與自己請辭的場麵會是怎樣,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次等到的不是請辭,是舒柏彧的死訊。

唉,先是我,再是他,我們兩個總是活不到和對方重逢的時候。

她安靜下來,白宥也沉默著,氣氛好像一下就僵住了,但並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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