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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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警署的時候,劉嘉明幾個還嘻嘻哈哈的,拐過一樓報警接待處,卻忽然噤聲。

易家怡探頭去看,才發現一個穿得灰突突的男人坐在牆邊公共椅上,有些出油的短發亂蓬蓬的,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劉嘉明走在易家怡身邊,低聲道:「現在唯一有殺人嫌疑的人,張鳳雲丈夫。」

如今已經是個鰥夫了。

易家怡抿緊嘴唇,偷偷盯了會兒死者丈夫,那人一動不動,彷如一尊敗犬雕像,沒有生氣。

她收回目光,輕手輕腳的跟著方鎮嶽走向審訊區。

再看被押著往前走的凶手背影時,忽然覺得不那麼害怕了,肩膀被打過的地方,好似也不再火辣辣。

林旺九將刀帶上樓,送去科學鑒證科,將才準備下班的同事又堵回化驗室。

他守在門口等化驗結果,仿佛一個監工,時不時抬眼掃一掃化驗室,看看裡麵的人有沒在認真工作。

易家怡做了簡單的筆錄,敘述了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凶案現場,怎麼發現的凶器,便出了審訊室。

她怕方鎮嶽他們覺得她不懂事疑神疑鬼,隻隨便審審、教訓幾句凶手就放人,便等在審訊室外,低頭琢磨如果方警官要放人,該如何留住凶手。

腦內反復組織了無數語言,把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寫作文的能力,和大學寫畢業論文的功法全調動起來了,卻覺得幾條理由都漏洞百出,牽強古怪。

她並不覺得自己說凶手詭異的笑了,就能說服方鎮嶽懷疑對方是凶手。

還得給凶手再編點罪名。

易家怡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往凶手身上潑髒水,才能讓方警官覺得對方可疑,審訊室裡卻已經有了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名字?」劉嘉明收斂了活躍的桃花眼,惡狠狠瞪著麵前的瘦子,一臉凶相。

「王新來。」瘦子有些坐立難安,如芒在背,他一邊回答問題,一邊眼睛不斷的四處掃,仿佛擔心身邊忽然冒出個人來揍他一樣。

劉嘉明瞧他那樣,就知道他身上多少沾著事兒。

這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偷雞扌莫狗的案子,腦袋裡肯定沒裝什麼好材料。乾得出朝犯罪現場和搜證警察怪笑這種事的人,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且被易家怡一呼喝就跑,還敢當著警察的麵襲警——

就算王新來揍人那會兒還不知道易家怡是警察,當著警察的麵打女人還逃跑的,也絕對不能放過。

非得好好詐一詐,教訓一番。

思及此,劉嘉明臉色更差,怒聲唬人:「殺了人,又跑回來看警察搜證,耀武揚威,滿足你的變態心理是不是?」

「沒有啊沒有啊,阿sir,我不是啊。」王新來臉色忽地慘白,宿醉加上一整天魂不守舍、驚懼交加,他這會兒已經有些心力交瘁。

傍晚才敢回去看看,就是想趁警察搜證結束、接觸封鎖、那耳背老漢去夜市撿瓶子的時候,把撞飛的刀找回來。

哪知道會被捉啊。

那女警說他笑,他哭都來不及,哪還會笑?

不過……那女警信誓旦旦的,仿佛真看見了一般……難道……難道是被自己殺掉的女人,化成了鬼,圍著他在怪笑,被那女警看錯了?

想到這裡,王新來打起顫,下肢因為緊張而不受控製的抖,搞的手銬嘎啦嘎啦響。

劉嘉明看他樣子,眉頭真的皺起來,心裡竄起一絲詭異感受,猛然一拍桌,暴喝:「那你跑什麼?」

王新來被嚇的精神恍惚,雙手瞬時高舉,擋住頭臉,怪聲低嚎:「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喝醉了,她撞過來的,是她——」

「……」劉嘉明臉色漸漸沉下來,他瞪著王新來,搓著手指嘗試著問:

「蓄意殺人呢,是要判死刑的。誤殺呢,就不用。你怎麼證明你是誤殺,不是謀殺的?」

王新來哆哆嗦嗦,捂著臉囁嚅難言,腦海裡不斷浮現女人被殺後眼睛暴突的樣子,還有被自己揮刀搗爛臉後的可怖模樣。

普通人心理素質本就不是很強,殺人這種事想也不敢想的。

他兩天一夜沒睡,頭痛欲裂,又嚇的吐了一整天,此刻虛弱又恍惚,在警察麵前,被拘被嚇之下,終於精神崩潰,猛撲在桌上,痛哭流涕: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阿sir,我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也很倒黴啊,我有妻兒的,我也不想啊……嗚嗚……」

劉嘉明攥著拳,忽然站起身,繞桌到門前,推開門,堵在門口,眼睛監視著王新來,擺手招呼門外的年輕警察,小聲喚他去找方鎮嶽。

幾分鍾後,方鎮嶽趕來審訊室,與劉嘉明一起審了10分鍾,便臉色凝重的將王新來押去驗指紋。

易家怡見探員們來來走走,忙跟著跑到鑒證科。

眼看林旺九又押著垂頭喪氣、臉上還沾著淚水鼻水的王新來要下樓,易家怡趕過去想攔,身後忽然傳來劉嘉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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