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會上庭【3合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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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的第二天,往往是最放鬆的。

工作的壓力靠第一天假期紓解,距離上工又還有一日彈性,可以不急不緩的徹底躺平,讓這一天完全在發呆中消失掉。

但易家怡卻格外奮進的起早,跟妹妹弟弟一道吃早飯後,又一道出門坐小巴,去旺仔逛書局。

她給自己買了個bb-call,記錄在警署中,也可以做一名隨叫隨到的小警探了。

路過一家音響鋪麵時,裡麵在用黑膠唱機放張國榮獨唱般的《沉默是金》,家怡駐足店門口,望著香江街景,聽完一整首歌。轉身踏進去,果斷買了三個小錄音機,給家如家俊和丁寶樹做學習用,可以聽聽課文、聽聽英文也聽聽歌。

中午,家怡吃到了排很長隊的好吃雞蛋仔和格仔餅,還吃到了腸粉、魚蛋和豬皮混做的奇特三色撈。

路過一家裝潢很好的店時,即便已經吃飽的小女警,也駐足在鋪麵外有些挪不動雙腳。

櫥窗上架著的菜單都附上美食最漂亮的照片,避風塘大肉蟹、指頭大的蝦仁炒粉、裝滿魚翅的乳鴿被喚作『仙鶴神針』……

什麼都想吃,但一看價格,就會被嚇得頭皮發麻。

果然一挑頭去看,裡麵坐著的多是衣著考究的客人,承擔得起這頓美食的自我認知,也讓他們進餐時顯得更幸福幾分。

抬頭看招牌,旺仔仙山酒家。

她默默記住,揣著委屈許願:下個月開薪就來吃。

然後才轉回書局,繼續看她上午未讀完的書。

通讀幾頁後,她靜思會回想,又在筆記中總結:

首先,確認案件七要素:時間、地點、由誰、基於什麼目的(既犯罪動機)、使用什麼工具、以什麼目的(是要謀殺,還是侵犯,亦或搶劫等)、後果為何。

第二,線索的初步收集:現場遺跡、遺留物品、被害人信息、作案手法(及特點)等。

手段為法醫學相關檢查、科學鑒證科相關勘察等。

走訪調查,尋找證人和相關人員線索。

從各行各業的線人處獲得線索。

第三,對案件做總結,和分析(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第四,確定調查方向,劃定調查範圍,繼續進行調查……

對著筆記寫寫畫畫,又看了會兒書,再抬頭發現天都昏黃了。

家怡長嘆一口氣,學習的速度太慢了,要是有辦法一口氣學到所有知識就好了。

離開書店前,她大方的花大價錢,買下《犯罪心理學》《邏輯推理》和《刑事偵查措施和謀略》三本書,決定帶回家慢慢看,慢慢研究。

踏上街道考慮回易記吃飯時,忽然瞧見許多攜手逛街的親人和情侶,他們有的滿麵紅光,仿佛正準備去奔赴一場非常不得了的約會。

人生的幸福,也在於這些驚喜的、特殊的日子。

又走了兩步,她終於下定決心,拐去旺仔仙山酒家訂了個四人位的靠窗座,幸運的是今天不是周末,她又來的比較早,居然真的被訂到。

隨即便到前台借電話打給哥哥,報上地址後,請他們速來赴約。

家怡又跑到門口找到個遊街賣花的阿嬤,買了一束鮮花,帶回店裡,擺在桌上。

她看著菜單上的價格數字,一邊手發涼,一邊又頭發燙——那是放縱的恐懼與快樂。

等了十幾分鍾後,易家棟便帶著弟妹趕至酒家。

透過窗戶,家怡看到三兄妹都換上了自己最好看的新衣裳,易家俊甚至像模像樣的抹了哥哥的發蠟,將小短發梳得光亮,活像個跌落窮苦人家的小少爺。

易家棟一就座,就被家怡獻上鮮花。

「感謝大哥照顧我們三姐弟。」她明明是笑著說這話,卻哄的易家棟好大一個大男人紅了眼眶。

家如家俊立即不留情麵的嘲笑,搞的易家棟感動也不是,不感動也不是,扭扭捏捏失了大哥的威嚴。

大家點菜時一道菜一道菜的算價錢,生怕這店進得來,出不去。

四個臭皮匠小心翼翼算賬,點到性價比最高的四盤熱菜,一個涼菜,一份點心。又商量著點了四杯不一樣的飲料,等上桌後換著喝,便嘗到最多的鮮甜味。

雖然點菜慢吞吞又慘兮兮,但大家吃得卻竊喜連連,嘿嘿偷笑,每一口都好滿足。

小家俊吃一口便看一眼哥哥姐姐,跟他人做眼神交流的意願格外強,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都要通過眼神和表情與哥哥姐姐分享,吃得五官亂飛,好忙碌。

錢不能白花,他們還要盡情享受這店麵的好環境。於是一邊吃一邊打量四周,又一邊隔窗觀景,見有人往裡望,更要挺月要歪頭,眯眼陶醉咀嚼,做出格外浮誇的享受美味姿態。

於是暢快光盤,結賬時,各個從精神到-肉-體都酣暢淋漓。

易家怡交錢時盡管肉痛,卻仍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之一。

至少是四分之一。

因為兄妹三個看起來,幸福程度似乎完全不低於她。

扌莫著小肚子,伴著月色回程時,家怡想,賺錢就是要這樣花才不負那些辛苦汗水嘛。

值!

……

第三天假期家怡改為在家看書,光案件偵破中不同足跡帶來的信息這一篇,她就看了好幾遍,覺得受益匪淺。

如一塊海綿般,小女警吸啊吸,努力讓自己乾癟的知識庫變得充實。

另一邊,警署中卻遭遇坎坷。

從捉捕日開始,無數次審訊,張大福都沒開一次口。

飯照吃,也不吵鬧,但就是低著頭不講話,不知是在籌謀什麼,還是打定主意要當啞巴,探員們挨個熬鷹,盡管熬到張大福麵色灰白、眼底發黑、眼中布滿紅血絲,但探員們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且因為一無所獲,劉嘉明幾人反而顯得更憔悴。

「他果然如他老娘說的一樣,是個很聰明的人。」gary撓著頭發,從審訊室走出來時表情是暴躁的,整個人仿佛正處在某個臨界點,即將崩潰。

「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方鎮嶽抱著膀拍拍gary肩膀,透過小窗看著裡麵依舊垂頭坐著的張大福,抿了抿唇。

劉嘉明剛吃了飯回來,猛灌一口水,走到方鎮嶽身邊,「嶽哥,我們進去繼續熬他吧?」

「嗯。」方鎮嶽點點頭。

「這家夥真是難搞啊,威逼誘惑都試過了,什麼招都不好使。要不是現在不允許,我真想揍他。」劉嘉明嘆口氣,推開門朝九叔點點頭。

雙方交班,煙癮早就犯了的九叔如蒙大赦,轉身便出了審訊室。

警員們輪班上陣尚且如此,張大福居然還坐得住,真是能忍。

方鎮嶽坐在桌邊,翹著二郎腿仔細打量起張大福。

3天時間裡,他們把許多事都做了。張大福的家作為凶案現場,法證部的勘察都做了三輪。老屋外麵的地都翻了個底朝天,各種化驗也出了結果,報告都打好了,偏偏就缺一個凶手的招認口供和筆錄。

曾經的紙殼箱藏屍案,因為凶手一直不招供,至今幾十年,仍有爭議,許多人始終覺得這是冤案。

可以看出,凶手的供詞對於一個案子的偵破,和庭審判決的影響有多大。

尤其,現在碎屍案有一個不小的問題,方鎮嶽昨天拿到被救出的受害者吳珊榮的傷病診斷報告。

虐打事實存在,但侵犯事實不存在。

小姑娘一身的傷,但仍是童身。

而碎屍案的所有女屍,都有被侵犯的痕跡,這一點與吳珊榮這個受害者是不符的。

現在凶手的dna和張大福的dna比對還沒出結果,他們仍需要等待。

今天早上法醫許君豪跟方鎮嶽談這個案子時,提到他們的確在屍塊上檢測到精-斑,但因為屍體**狀況嚴重,他們的報告上隻能寫【屍塊上有某人的精-斑】,而無法確定這些精-斑到底是在死者生前留下的,還是死後留下的。

要證明侵犯死者的人、留下精-斑的人,和掐死死者的人,是同一人,還需要化驗死者性-器-官,但所有帶關鍵信息的部位,凶手都處理的很謹慎,要麼已經腐爛嚴重,要麼就已經化骨了,根本無法提取任何信息。

想要通過死者脖子處的致命掐痕尋找凶手指紋的工作,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至今未能完成。

也就是說,現在警方的確『人贓並獲』,但並沒有『捉-奸-在-床』,想要將人和贓連上等號,還需要更明確的證據。

現在他們有了凶手母親的證詞,但還沒拿到受害者和凶手的證詞,整個案子仍存在不穩定的因素。

要知道,香江法律規定,上庭後一旦審判結束,哪怕因為證據不足而使凶手輕判,或被判無罪,之後再想起訴凶手,也不能使用同一罪名理由了。

是以,重案組要向律政司提告,證據比較確鑿,絕對經得住推敲,不能有任何漏洞,才能使凶手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對於所有重案組探員來說,捉凶後的環節都最煩,也最容不得馬虎大意。

「我有個朋友,」方鎮嶽雙臂搭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望著張大福忽然開口,隨性的閒聊起來:

「小時候特別聰明,成績很好,學什麼都快,那時候連班級裡的有錢人也比不了他。老師喜歡他,同學們也因為他成績好而敬他幾分,這就是校園的規則,隻要你腦子好使,就能成為人群中的佼佼者,處處受優待。

「但他也有不如意的地方,無論他多努力,多優秀,他的父親都會動不動打他。隻要他有一點不順父親的心意,就會遭到劈頭蓋臉的一通毒打,甚至當著街坊的麵、當著同學的麵,父親也會揍他,常使他顏麵掃地,恨不得將父親殺死。」

一直低著頭的張大福終於緩慢抬起頭,眼神中含著絲惡意,死死盯住方鎮嶽。

「在父親毆打他的時候,一直溫柔的、宣稱愛他的母親,從沒有保護過他。那個女人對他很好,唯獨在父親打他的時候,母親像無事發生一樣,隻是冷漠的旁觀。在這種時候,他會將母親一起恨,甚至恨意超過父親。正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心裡殘存的那點餘溫,也漸漸涼了,不知不覺間,他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哪怕是在他尚算風光的學生時代,這恨也在生長。

「憑什麼那些不如自己聰明的人,可以過衣食無憂的生活,無論提出什麼要求,父母都會滿足。憑什麼那些蠢貨從來沒有被打過,甚至還敢在自己遭到父親毒打時,在邊上看熱鬧?

「這樣成長起來的人,個性古怪,為人處世偏激,沒有人喜歡他。

「走入社會後,身周的規則忽然變了。聰明不再是唯一標準,還需要會與人交際,需要大方慷慨,需要開朗健談惹人喜歡,需要有團隊協作精神,這個朋友無法適應,在求職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遭遇挫折。

「曾經的優勢一次次被打磨,也變得微不足道,而缺點愈發不容忽視,他開始覺得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甚至會因為別人一句平常話而暴怒。於是,他看到身邊人嫌惡的眼神、察覺到旁人不太尊重的竊竊私語……他決定再也不走出房間,以躲開所有可惡的一切。」

張大福的呼吸開始急促,望著方鎮嶽的眼神逐漸憤怒起來。

這會兒劉嘉明已聽出方sir說的『朋友』,就是張大福本人。

他聽著方鎮嶽的敘述,開始懷疑嶽哥是不是拿到了什麼他們其他人沒見過的材料,不然怎麼會這麼詳細,總不會都是推演吧?

方鎮嶽仿佛並沒看到張大福的情緒變化,仍不疾不徐的繼續:

「可是蹲在昏暗骯髒的家裡,並不會讓他好受,父親沒日沒夜的辱罵仍使他怒火狂燒。

「直到有一天,這位朋友逼迫母親,聯合起來殺死父親。看到那個冷漠的女人因為做幫凶而嚇的渾身發抖,看到那個從小毆打他的父親斷氣,這個朋友忽然感覺變好了。

「他在這個過程中,感覺到曾經那個一直壓著自己的強大的父親,忽然變得渺小。而那個一直被打、被支配、被辱罵的弱小的自己,則變成了主宰,變得強大。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仍是個被社會拋棄的失敗者,仍是個隻敢對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下手的懦夫,反而覺得自己是個勇——」

「你以為自己知道很多?以為自己什麼都了解?」張大福忽然打斷了方鎮嶽,說了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

方鎮嶽輕輕笑了笑,「我說的不對嗎?不然你告訴我真相是什麼?」

張大福冷哼一聲,「你們這些人,除了在這裡自以為是的編故事,還會做什麼?我們的市民已經死了那麼多,還沒有捉到凶手,你們才是廢物吧?」

「你說什麼?」劉嘉明猛地一拍桌子。

方鎮嶽朝劉嘉明壓了下手掌,劉嘉明氣的磨牙,恨不能上去錘扁張大福的臉,卻隻能在方sir的示意下憋回情緒。

負氣的靠回椅子,劉嘉明惡狠狠瞪著張大福,以眼刀狠狠戳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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