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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
病房裡,禪院藍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個人偶一樣,沒有任何的聲音。隔著病房門,護士們的八卦議論聲竊竊傳來。
「聽說這孩子的媽媽,隻在入院時來過一次。好可憐。」
「那個金色頭發的少年倒是經常來呢。他們兩個姓氏相同,是哥哥嗎?」
病床邊,五條悟安靜地坐著,目光專注地看著藍蒼白的麵孔。他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既不會坐不住地扌莫出手機,也不會吊兒郎當地嗬欠犯困。
他是翻窗進來的,因為禪院家的族人不允許他來探視藍。這樣翻窗的行為,已經持續了很久了。每一天,他都缺席了早上的任務,這讓擔當教師夜蛾正道十分生氣。
但五條悟才不管夜蛾的怒氣,每天都丟給夏油傑一個隨便編的理由,讓傑幫忙搪塞老師,自己則趕來醫院,盯著沉睡的藍,一看就是一個上午。
「藍,抱歉,我錯了。」五條悟皺起眉,認認真真地和昏睡中的少女道歉:「我不該不接你的電話。」
這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一想到他因為自己幼稚的脾氣而錯過了藍的求救電話,他便十分難受。
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都保護不好,他還怎麼說自己是世界最強的咒術師呢?
「等你醒來之後,我一定會請你吃非常美味的甜點。」悟托著麵孔,緊緊地注視著藍,孩子氣地自言自語:「你不是總擔心甜點的價格嗎?我會老老實實地請客,讓你吃個開心的。」
隻可惜,他的言語,並未得到少女任何的回復,這讓他的心情愈發復雜。
自責與不甘交織在少年的心裡,驅使著他伸手握住了禪院藍的手掌,將其貼到了自己的麵頰上。
藍的手掌冰冰的,沒有往日的溫暖。他蹭了蹭她的手心,低聲喃喃:「藍,別不理我啊。你一直喜歡在和我說話的時候出神,這次也要這樣嗎?」
話雖如此,五條悟明白,這隻是他任性的胡言亂語而已。禪院藍還昏迷著,不會給他任何的回答。
就在這時,藍的眼睫動了動,喉嚨裡似乎發出了什麼聲音。
五條悟愣了下,立刻抓緊她的手,將麵頰湊近藍的跟前。
病床上的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像冰山解融一般。那長黑的羽睫下,露出了一雙略帶迷茫空洞的墨色瞳眸。
「藍!」五條悟頓時興奮起來:「你醒了嗎?」
「啊……」藍依舊躺著沒動,神識迷糊不已。
「太好了……」悟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緊接著,他竟然緊緊地抱住了藍的手臂,像是寵物犬一般蹭著她。
「悟少爺?」藍用虛弱沙啞的嗓音發問。
「是我。」悟高興地說。
兩人講話的響動,驚動了外邊的醫護。一名紫發白衣、別著蝴蝶發卡的醫生推開了病房門,然後受驚道:「怎麼有人在裡麵?」
醫生的名牌上,寫著她的姓氏,蝴蝶。
「快出去,沒經過家屬的允許,乾嘛偷偷跑進來。」向來好脾氣、總是溫柔微笑著的蝴蝶醫師,忍不住抄起了檔案夾趕人。
五條悟愣了下,被幾個護士連推帶搡地送出了病房。哐的一聲,病房門在他跟前合攏了。
五條悟惱火地站在病房前,心底很是不快。
他竟然會被一群女人趕出房門?
而且,什麼叫做「沒經過家屬的允許,偷偷跑進去」?藍的家屬能有誰?他才是藍最喜歡的人吧?
但他也知道,醫生的檢查很要緊。於是,他老老實實地在病房外坐下來,托著麵頰,像是等媽媽從試衣間出來的普通男孩。
好半晌,蝴蝶醫師才從病房裡出來,並告訴他:「病人找你。她才剛醒,狀態不好。要是有什麼不對的,立刻搖鈴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