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1 / 2)
宇智波泉奈的葬禮,在秋日的雨天舉行。
長青的冬樹環繞著墓地,蒙蒙的細雨斜穿過鬆枝,灑落在寂寥的墓碑上。刻有團扇族紋的木質墓碑,就像是一棵棵小小的樹苗,但永遠不會有再成長的時候。
宇智波的族人們冒雨站在墓碑前,向著這次在戰爭中死去的族人們哀悼。他們的表情與其說是悲哀,不如說是麻木。他們早就習慣了戰爭帶來的傷痛。
為首的宇智波斑站在雨中,麵無表情,雙眼直直地盯著泉奈的墓碑,就好像自己的弟弟還站在麵前。但他袖下握緊的雙手,卻出賣了他的狼狽。
墓土掩埋後,葬禮結束,族人們一一散去。斑依舊站在泉奈的墓碑前,久久沒有離去。
一柄紅色的傘撐到了他的頭頂,遮去了陰寒的細雨。他側頭,看到了藍有些哀傷的麵孔。
在新婚之夜失去了丈夫的她,穿著黑色的未亡人緇衣,眉頭緊簇。細雨斜吹進傘下,沾得她頭發半濕,好像蒙上了水霧。
斑看著她,心底生出擁抱她的沖動。可當他抬起手時,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弟弟泉奈的麵容,這令他的手僵硬在空中,無法繼續向前。
泉奈剛下葬,他就覬覦弟弟的妻子,這算是什麼兄長?!
可泉奈和她的婚事,隻是一場安慰性質的儀式……
那又如何!全族的人都知道,羽衣藍嫁給了宇智波泉奈。她已經是弟弟的女人了!
彼此沖突的念頭,矛盾交織在斑的心頭,這讓他的麵龐陰晴不定。
而且,泉奈在死前,叮囑將他的眼睛贈給斑。移植了弟弟寫輪眼的斑,治愈了那可怕的後遺症,但這也讓他覺得——泉奈還在用這雙眼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藍仰起頭,用手掌輕輕觸碰了他的麵孔,詢問道:「斑大人,您怎麼了?」
她那柔軟手掌貼上來的一瞬,斑的理智便破碎了。巨大的孤獨壓倒了內心的掙紮,他撇去一切念頭,不管不顧地抱緊了麵前的女子。
「藍……泉奈……是我沒保護好他……我唯一的弟弟……」宇智波斑閉緊了雙眼,口中吐露的言辭含著憎惡與自責。
他的擁抱很緊,也很冰冷。藍嚇了一跳,手中的傘跌落在地,骨碌碌滾了兩圈,停在了遠處的墓碑前。而他們二人,便在寂靜的墓地中冒雨相擁著。
冰涼的雨水順著額頭流下,藍眨了眨眼,安慰孩子一般輕拍著斑的背。
斑長長地呼了口氣,把她抱得愈緊:「從今往後……隻有我們兩人了……泉奈說過,要我好好保護你……」
他的擁抱實在野蠻,藍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就在這時,墓地前傳來了「呀」的驚呼聲。她和斑齊齊抬頭,發現那是個遺落物品、去而復返的宇智波族人。
此時此刻,她正捂著嘴,一臉驚詫地看著二人相擁的舉動。
斑立刻鬆開了藍,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冷冷地說:「今天,你什麼都沒有看到,明白嗎?」
忍者唯唯諾諾地低頭:「是……!」
忍者走後,斑回看了一眼泉奈的墓碑,心底湧上了復雜的不甘。
弟弟的死,似乎讓他和藍之間多了一道名分的鴻溝。似乎從泉奈離開的這一天開始,他和藍……就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斑自顧自地想著,他完全猜不到,一旁的藍在思考什麼。
今泉藍低著頭,乍看是在茫然木訥地出神,實則在與體內的惡魔梅耶林對話。
「藍ちゃん,你已經得到了【未亡人】的支線結局了,其他支線的推進進度也達75%,可喜可賀。」梅耶林向她道喜,但很快語氣一轉:「不過,比賽競爭者有很多,要是藍ちゃん能加快進度就好了……
」
藍略作思考:「加快進度?那還不簡單?」
……
從葬禮回去後,泉奈那位可憐的妻子羽衣藍——不,現在是宇智波藍了——就開始生病。
也許是因為丈夫在新婚之夜病逝,也許是因為葬禮上那場寒冷的雨,她原本就柔弱的身體,迅速如秋風一般蕭條了下去。一整個秋季,她都蜷縮在被褥中咳嗽。
斑派遣了幾個族人照顧她,自己也時常去看她。這樣的關照,似乎遠遠超過了「對弟弟的未亡人」的關心。
家族中有人竊竊私語,說他撞見過族長擁抱著藍的模樣。但這樣的話,終究隻是流言蜚語,誰也不敢在明麵上質問斑。
斑並不憂心這些傳聞,他現在陷入了焦躁之中。
泉奈死後,宇智波一族就少去了戰力;偏偏此刻,藍也開始生病。每次他去看她,她都顯露出柔弱的病態,這讓斑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在泉奈之後,藍也會離開她嗎?
他還要經歷多少死亡與分離呢?這偌大的宇智波一族……會不會慢慢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如那些相繼死去的弟弟一樣?
在他的煩亂思緒中,又一次戰爭到來。
雖然他放心不下藍的病情,但身為族長的他,必須奔赴戰場。於是,他又一次帶領族人離開了族地。這一次,他的身邊沒有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