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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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周翦咬唇,想再辯駁些什麼,但宋裕既然發話了,他也不好當著宋裕的麵說,隻好跟上周芙的步子,急促道,「那永安,堂兄送你。」

昨夜下了陣雨,青白的石板上青苔粘膩,周芙本不想等周翦,但低頭見他穿了雙軟底的金絲鞋就匆匆出來了,擔心他滑倒,於是放慢了步子。

「堂兄就送到這裡吧。」

王府庭院外,六個小廝抬著一定軟轎正在深巷口等著周芙,臨近宵禁,街麵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人。

風刮得大了些,王府門前的楹聯許久不換,此刻被吹得簌簌作響。周翦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等等。」

周芙一隻腳踏進轎裡,聽了這話,又轉過身來。

「怎麼了,堂兄?」

周翦喘了幾口氣,「永安,你聽我說……」他下台階時走得太急,話還沒說完。前腳連跨了三個大台階,「砰」地一聲,給周芙展示了一個五體投地。

周芙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急急忙忙將周翦扶起來,他原先趴伏在地上還瞧不出傷成了什麼樣,如今扶起來後打眼一瞧,先前被荊州山民砸傷的腦袋又磕破了,鼻梁骨也青了一片。

周芙身子骨弱,勉強將周翦撐起來半個,王府門前的守衛見狀先是傻眼了一瞬,後知後覺趕忙過來將王爺架走。

周翦被抬走時,口中「嗚嗚」了一陣,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嘖。」

「殿下一定很疼,都嗷嗷叫了。」

銀燈心疼地望著周翦被抬走的背影。

「許是今日宮宴上喝多了。」

周芙撫了撫額,她剛同宋裕吵了一場,半點快意都沒有,隻有鬱悶,如今見堂兄這個樣子,頭頓時更疼了。

「罷了,咱們先回吧,他們王府裡頭的人會料理好他的。」

銀燈覺得自家郡主說的有理,忙扶著周芙的胳膊同她一起入了軟轎。魏王府和淮南王府挨得並不遠,回家不過就是兩炷香的功夫。

今日本注定該是個難眠之夜,但喜事跟壞事總是挨得很近,明日其他宗親要從封地紛紛趕過來,周芙回府時,門口的鬥香已經提前燃上來。

周崇煥是先皇最大的兒子。

武將不做皇帝是大梁開國時聖祖爺定下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沒什麼特殊的原因,主要就是覺著武將身上血氣重,若是做了皇帝定是要窮兵黷武的。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凡有戰亂就會有流血,一次出征需得耗費百姓們無數的民脂民膏。為了保證這盛世永存,從聖祖爺那一朝起,但凡是預備當皇帝的皇子都沒讓他們上前線打過仗。

周崇煥注定不是一個被父皇當做皇帝來培養的兒子,但不可否認,他在其他藩王宗親的心裡,一直是一個好兄長。

他是宗親之首。

上一世,周崇煥還活著的時候,王叔們還都是能叫得動的,讓他們出兵就出兵,讓他們出錢就出錢。

隻是周崇煥死後,宗親們群龍無首,也就各自捂緊口袋,捂好自己的兵想要過安生日子了。

周芙也曾經想過,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究其原因,還是老皇帝寒了宗親的心。當年父親被流放永州,王叔們嘴上不說,但早已經透過父親看到了他們各自的結局。所以後來父親死了,魏王登基,縱然魏王並不是老皇帝那樣的人,但宗親們也仍舊不肯出兵幫著抵禦外敵。

一步一步。

一環一環。

造成了當年的悲劇。

好在,後來,花了那麼多年,他們還是贏了遼軍和突厥。

「不是讓你跪祠堂麼?大晚上跑去你皇兄那裡做什麼?」周芙前腳進門,後腳就聽見了周崇煥故作威嚴的嗓音。

周崇煥穿著藏青色的常服在門口等她,話說的雖嚴厲,但其實也不知道等她等了多久。

周芙抬眼望著周崇煥,她剛重生的時候見了已經死了二十年的父親還沒有那麼想哭,如今看著他,眼角卻有點濕潤。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突然撲上去,一頭紮進周崇煥的懷裡。

女兒家本就軟和,周崇煥想著周芙白日裡的話,本還想著是不是從前對這丫頭太過寬宥了,竟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想著過幾日該待她嚴厲些,可如今看著撲進懷裡的孩子,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還記得這周芙這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粉雕玉琢那麼大一點兒,不哭不鬧乖得很。虎父無犬女,他也是個望女成鳳望子成龍的父親,可這些年對這個女兒,卻是實打實的想著隻要她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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