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起風(1 / 2)
第三十一章 起風
「周徵, 你做什麼?」
周芙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地上前去拽著蔣瑛的衣袖直接將人拽到了身後。力氣之大,愣是讓蔣瑛鬢上的那串東珠步搖晃了幾晃。
「周芙, 你瞎了麼?」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能對她做什麼?」
周徵一麵嘲諷地開口, 一麵抬手將被蔣瑛毛躁的雙手解開的單衣重新係上,低頭間似是又想起了什麼, 突然又浮了浮唇角,「周芙, 你剛剛叫我什麼?」
「兄…長…」
血脈壓製這種東西是天生帶進骨血裡的, 縱然周芙同周徵並不如與周妘那般親近。可瞧見他不高興, 她還是會生出畏懼。
周芙此次來帶了不少府兵,其中不乏周徵的親信。周徵將衣扣扣好, 任憑親信上前徑直將他扶了起來。他傷在月匈口,這幾日待的環境也著實不是很好,起身之時忍不住低眉咳喘了兩聲。
「周芙,幫著外人也不幫著我,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周徵扯扯唇角,話是對著周芙說的, 可那似笑非笑的眸光掃向的卻是蔣瑛。
「我周徵一生最厭惡欠別人情分, 救命之恩,我會償你。周徵雖是笑著的,可眸子裡卻透著幾分慣有的涼薄, 說完這話,在府兵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紅艷艷的海棠花開滿了整個院子,快到暮春,銀燈和秋菊將周芙那些厚重的冬衣拿出來,一件一件洗淨,然後擱在院子裡晾曬。
言及此事,周芙仿佛又想起了當年周徵為了沈青娥跟父親對著乾的模樣,那時的可是在大雨裡被罰得滿身是血也要咬著牙梗著脖子要退婚的人。
宮裡頭的人口風都死。
周芙道, 「旁人家教子都是一頓庭訓了事,但我這兄長,是個性子很硬的人,爹爹從前也會罰他,但親骨肉,哪舍得真往死裡打。」
老皇帝也被嚇得半死,當夜便命人將太子押到了詔獄,太子起初堵死了嘴死活不認投毒的事,但幾番拷問後,還是最終認了。
蔣瑛抬手扶了扶有些淩亂的鬢角, 然後望著周徵的背影道, 「他這樣的性子, 老王爺怎麼沒把他打死?」
她死得慘烈,死時嘔出的血將明明晃晃的龍床濺了透。精致華貴的絲枕就那麼垂在榻邊,滲著汪汪的血。
想到這裡,周芙打了個寒噤。
這安穩的日子不過僅僅有半月,朝廷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昨日派人送給老皇帝的糕點裡被人擱了烏頭。
那些一夜之間消弭的富貴和野心背後是暗藏洶湧,也是朝臣的推波助瀾。
太子死後,周翦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太子。
那封地在豫州。
這事兒於大梁來說,實屬驚天大案。
美人薄命。
這事兒其實若非魏王偶然提起,兔死狐悲般地說太子被秘密處死了,周芙還真是不知道。
烏頭劇毒。
周徵在府裡養傷。
也是同年。
昨日剛巧老皇帝鬧肚子沒吃,將那糕點賞給了貴嬪,熟料一夜春宵之時,那貴嬪說七竅流血便七竅流血了。
而很多大的事情發生前夜其實往往沒有征兆,前世也好,這一世也罷,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導火線,一觸即發後為粉飾太平又將一切掩蓋在了一潭死水中。
為昭告天下自己對如今這個新太子的歡喜,老皇帝還抽風送了周翦一塊封地。
背靠涼州,離邊境極近。
這些年胡人打仗都從東邊打過來,還沒打過西北邊,所以豫州的軍備十分之弱,弱得好似一盤散沙。
豫州這封地的獲得雖在周翦的意料之外,但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少年了,所以在得到豫州這塊封地後,便上門來找了周崇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