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婚(1 / 2)
第五十八章 大婚
「行, 你要是覺著我不聽話,那我就去找其他人成親,說不準蔣厚還肯娶我。」周芙半開玩笑, 做出要走的態勢來。
宋裕嗬笑, 抬手將人拽住,輕輕摁進懷裡, 「周芙,你敢去找蔣厚, 我就死給你看。」
他嗓音醇厚清潤, 帶著清泉般的灑脫笑意。
「宋裕, 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了?」周芙任由他摟著她, 撫著他的手,調侃道。
「沒辦法,無師自通。」他恬不知恥。
周芙突然覺得這人上一世的要臉麵都是假的,他真不要臉皮的時候,連蔣厚都比不過他。
星星點點的微光在黑沉沉的天際一閃一閃,周芙抬頭望向天幕, 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 「宋大人,你願意死給我看,那可就是把性命交與我了。那如若這一世滄州城外那一幕重演, 你該當如何啊?」
人活著,難免會麵對一個接著一個的抉擇。
大義與小愛, 親緣與大局。
上一世要麵臨的選擇, 並不是說這一世就不要麵對了。
六月入暑,暑氣不算太重,晚間微涼,但這白日裡還是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起來。周芙不敢做什麼大的動作,隻能將外頭那層厚重的大衫霞帔往下扒一扒,想著透口氣,誰成想,這手還沒把霞帔往下扒多少呢,樊仙芝端著花生紅棗進來了。
軍營成婚,凡事從簡,但該有的禮節不可廢。
周芙好聲好氣地應了,等喜婆一走,她這才鬆口氣。
她聽得有些膩歪,卻還是勉強地笑著對著銅鏡裡的自己。
「悶得慌?」
喜婆在她的耳邊一個勁兒地說著吉祥話。
「好。多謝。」
宋裕難得示弱地蹭了蹭姑娘柔軟的頸窩, 他在朝臣的路上行了兩輩子, 兩世都想做救國救民的功業,可也確實不是什麼都知道。
樊仙芝是個長輩,很圖吉利,大步走上去,一把將周芙的手重新摁在了膝上。
有了樊仙芝這個教訓,周芙後來直到上轎都聽話地沒再亂動一下。
這軍營接親,無非是從一個營帳接到另一個營帳,原是快得很的事情,但為了圖個吉時,周芙愣是得穿戴的如此厚重地坐在榻邊等著。
周芙將他的手握得緊了一些。
兩個喜婆臨出帳前特地囑咐周芙。
「郡主,老身兩個人還給你準備了些喜餅和其他的吉祥物件,出去問您娶一趟,您就在這裡頭坐著,妝發都梳好了,蓋頭也都蓋上了,萬不可再動了。」
喜服穿的也繁瑣,雖已經撿了最輕薄的料子,可六月的天,穿在身上還是有些難受。
「悶得慌也別動那衣裳誒,郡主。」
她丈夫是個武夫,她這幾年也染上了粗嗓門大動作的習性,周芙的手腕被她摁了一下,頓時紅了一片,可樊仙芝著實是好心,她又不能說什麼,於是隻能在樊仙芝走後,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天還沒亮,周芙就被周崇煥請來的兩個喜婆給叫醒了。她起了個大早,對著銅鏡戴上繁復的翟鳥鳳冠,那翟冠是赤金打造的,重的很,比她從前去宮裡麵聖時戴的冠還要重。
上一世滄州城外他的死法太過慘烈,直到如今周芙都不敢細想他是如何一個人孤獨地走上那條路的。
但無論怎樣,這一世,他們沒有芥蒂,沒有懷疑,她會陪著他,陪著他一起走完這一生。
「不知道。」
「手怎麼了?」
宋裕穿著大紅喜服接親時背她上轎,人穩穩地落在他背上時,他剛巧瞥見她手腕上的那一道紅痕。
「說來話長。還是不說了。」
周芙伏在宋裕的耳邊悶悶開口,但心中又有不平,所以輕輕隔著喜服掐了掐宋裕的月要。
青年人月要身清峻,宋裕這人受傷受慣了,疼痛倒是能忍,但這偶然間被掐了月要身這一處敏[gǎn]的地方,還是有些不自在。
「別鬧。」
「掉下來摔疼的是你。」
他低聲提醒她,攬住周芙膝彎的手穩了穩。
「知道。」
周芙掐了一下就夠了,抬手摟住了宋裕的脖子。隔著喜帕蓋頭,她瞧不見這人穿喜服的模樣,但能想像得到。
上一世遙不可及的畫麵此刻成真,周芙感受著宋裕背上的體溫,突然有一種苦盡甘來,修成正果的感覺。
拜高堂。
拜天地。
夫妻對拜。
一切都有條不紊。
周芙被送入洞房後,宋裕留下來同前來賀喜的賓客喝酒。今日的酒宴跟昨日的暖房酒可就大不一樣,來的賓客眾多,不乏一切嗜酒如命的人。大喜日子,總歸是要盡興,宋裕雖不是個特別能飲酒的人,但也被灌了好些酒入喉。
周芙大喜,周徵作為兄長也陪著宋裕一道招待賓客。
他身子骨不好,也被灌了酒,蔣瑛見了有些心疼,但不好當麵攔,借著又有新客前來賀喜,要他去迎客的理由將人拽到了一邊。
「這個酒壺給你,裡頭都是水,到時候你跟宋公子就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