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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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慢慢說。」薑穗寧讓門口的人把張秋放進來,帶回了屋裡。

又倒了一杯水給她,看她一早騎著自行車過來,可能也沒吃飯,嘴皮全被吹乾了。

陳朵朵看著她手背上有擦傷,又趕緊拿出醫藥箱幫她簡單消了一下毒。

張秋喝了水這才緩過了一點神說話還不太利索,「薑乾事,今天早晨工人上工的時候發現晾乾的磚坯倒了,下麵還壓著一個人。」

張秋現在是紅磚廠代理廠長,負責磚廠一切事務。

薑穗寧則負責幫她聯絡需要磚的地方,這個時候很多地方建房都還是用土坯,不過城市鄉鎮更多已經在選擇紅磚了。

張秋能聯係到的地方大多需求量都不是很大,所以就由薑穗寧先牽線搭橋,她暫時處理內務。

沒想到第一批磚才出來就出現這樣的問題。

「人怎麼樣?」薑穗寧相對要淡定得多。

他們的磚廠現在因為需求量沒有那麼大,並沒有兩班倒的工作製度,晚上停工的時候是會鎖門的。

按理說不應該出現人才對,出現了人應該不是廠子裡的。

不過不管人怎麼在廠子裡,磚廠出現了傷人的情況,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人已經送到鎮衛生所了。」

「我們先去衛生所看看。」

薑穗寧會騎自行車,但是鄉下路並不好,很多路還很窄,最後還是讓張秋載著自己,季子書也騎了一輛車跟著。

陳朵朵和嚴佩蘭在家帶孩子。

三人剛到鎮衛生所,就聽到了哭天喊地的聲音,醫生都製止不住,旁邊還站著兩個公安同誌。

她暫時沒進去,隱約聽到醫生說無大礙,就是腿受了一點傷。

這就有點意思了,堆放的磚坯一人多高,沒大礙就傷了腿,看來有待考證是怎麼回事了。

「張秋你報的公安嗎?」

「不是,是傷者家屬報的。」

「那些都是傷者家屬?」

薑穗寧並不太認識裡麵站著的那群人,索性把張秋拉到一旁。

張秋倒是很熟悉的,躲在一旁給薑穗寧介紹裡麵的情況,「那個哭喊的最厲害的老太太就是隔壁公社的姓吳,大家都叫她吳老太,出了名的會撒潑打諢。」

「受傷的是她的妹妹,腦子好像受過傷,記憶不好,也不愛說話,說話也說些大家聽不懂的,十多年前她接過來的,平時隻會乾活,不會說話,他們家的人自己都叫她傻子。」

「是傻子還是瘋子?」

「不瘋,平時都穿的乾乾淨淨,乾活還是一把好手隻是喜歡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平時也不怎麼理會人,別人罵她她也不會理。」

「她也在廠子裡工作?」

「對,這一次他們隊上特意來人說了,他們家情況不太好,吃飯的人多乾活的人少,讓她來廠子多掙幾分工。」

「我給她安排了工作,她還是很輕鬆就上手了,薑乾事你上次培訓的時候還誇過她,說她記性好,辦事老練。」

經張秋這麼一提醒薑穗寧記憶力模糊有個人影,不過培訓的時候是專門請的老師來,她並沒有多留在那邊,但是人基本都看了一眼,並沒有察覺她是個傻子該有的樣子,隻是基本不和人說話,會自言自語。

「她昨天下班沒離開?」

「離開了,我親自找人各個角落檢查過之後才鎖門的,而且她雖然走的晚,但離開的時候我是親自看著她出門的。」

「還有別的人看見嗎?」

張秋搖頭,「那陣已經很晚了,唯一兩個混土的工人也進去放工具了。」

所以她才著急啊,簡直有口難辯了。

離開了,結果半夜在廠裡受傷。

這事沒鬼都不好說了。

「那個打老婆的男人怎麼也在?」薑穗寧前段時間剛下來就處理過一起打老婆的事情。

被打的大姐現在離婚了,也在磚廠工作,男人當時被公安帶走教訓了一頓,關了一天後放出來的,本來想來找茬,被季子書嚇到了,是個欺軟怕硬的就沒敢出現過。

「他是吳老太的乾兒子。」

親戚啊,剩下的幾人大致了解了一下,都是公社裡的刺頭,平時就挺不好相處的。

據張秋說這幾家人還都沒來養雞場或者磚廠上工的,要麼自己不願意,要麼看不上想乾輕鬆的活計。

薑穗寧大致了解了一下,這些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還推了一個最不會說話的人出來。

但這事怎麼說呢,人是實實在在在廠子受傷,還是個大家公認的傻子。

別人家屬現在還先報公安了。

剛才張秋又說本來鎖好的廠子,廠裡也沒人。

結果早晨來開了門,晾乾的磚坯倒了,還壓著一個人。

這就很明顯了有人想訛錢,順便指摘她們廠子壓迫腦子不太好的人。

集體一般都會息事寧人,反正想著傷的不重,賠一點錢這事就完了,畢竟張秋年紀並不大,她說檢查了廠子裡沒有人,相信的人並不多,誰能證明她沒有大意的時候,所以早晨張秋才更著急,本來就說不清,廠子的錢是薑穗寧幫著批下來的。

廠子都還沒掙錢就要先掏錢,她作為廠長肯定不甘心,而且她也知道薑穗寧的工作做完就會離開。

如果這事兒她弄不好始終會傷了薑穗寧的心,畢竟她是真心實意來幫助困難婦女解決工作生活問題的。

平白被人訛詐,這種東西就讓人覺得是癩□□趴人腳麵不咬人卻很惡心人。

也會對上水村這邊印象不好,以後所有的工作還需要依靠她推進,她也可以放棄這邊,對她的影響並不會太大。

張秋的擔心很純粹,她作為村代表,沒做好事情,感覺無法交代。

薑穗寧倒是沒想那麼多,不管做什麼總有那麼幾個渣滓會肆意的來針對你,她不是要慣他們臭毛病的性格,想找茬那不能夠的,而且開了先河後麵找事的還會有。

所以她並沒有聽集體那邊的建議給錢了事,她不僅不會賠錢還會讓使壞的人賠償。

她們新做好的磚坯可不少,幾乎全被毀了,這些都是大家的勞動成果,沒有白白糟蹋的理由。

本來她準備報公安,沒想到家屬先報了,那正好了,她不信這事還能黑的能成白的。

兩人過來傷著家屬情緒十分激動,要不是公安在可能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三人先和公安介紹了自己,公安也不是說不了解情況就抓人了,而且兩人一個是駐村乾部,一個是村裡代表又是廠子的廠長。

「公安同誌我們能先看看傷者嗎?」

「可以。」得了首肯三人就進來病房。

吳老太的妹妹安靜的躺在床上,雖然被人叫著傻子,可是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也整整潔潔,沒有半點傻子該有的跡象。

有公安在外頭守著也沒人敢造次,薑穗寧小聲問:「這怎麼看也不像傻子啊?」

張秋搖搖頭,「當時我也這麼認為,可是她不和人交流嘛,他們家裡人都說是個傻子,時間久了大家就覺得是了。」

薑穗寧點點頭,忽然發現她脖子上帶了一個東西,她用手挑開看一眼。

竟然是個羅漢核雕。

核雕似乎受過重創有碎裂的痕跡。

這東西一看年代就不近,以前能有這種東西的家裡條件不會太差。

但聽張秋說這個吳老太家往上數好幾代都是窮人,妹妹自然不會有這麼好的東西。

她剛進來的時候仔細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吳老太,兩人相貌又有幾分掛像。

不過躺著的看著平和很多,吳老太看著就更尖酸刻薄一些。

渾濁的眼上耷拉著鬆弛的眼皮,蓋住了半個眼尾,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薑穗寧和張秋看了人,又跟醫生了解了一下傷著情況,確實傷的不重,在家休息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張秋作為廠長肯定進行和家屬的溝通工作,果然她才一開口吳老太沒有別的訴求,就是要錢,說是妹妹的治療費,在家修養的營養費,還有在家不能乾活的誤工費。

算計得倒是明明白白,和在大馬路上碰瓷汽車那一套一模一樣。

她一說完旁邊幾個人也開始附和了,說什麼磚廠排出去的水又影響到他們種額莊稼啊,又說異想天開挖的是集體的黏土卻不給大家錢,現在還欺騙腦子不太好的人晚上熬夜乾活……

反正是諸多不滿意。

實際是集體這邊每年都會從養殖和磚廠這邊撥出盈利的一部分分發到各村集體,然後換乘糧食和肉分到各家各戶。

不過分發比列是按照各村出資比例來的,這也是統一簽了合同的。

所以他們想找茬真的有的是方法。

幾人本來就是刺頭,看起來又凶神惡煞,說話聲音還在,張秋畢竟是新媳婦,雖然有幾分膽識,不過在一群人跟前還是略微有些害怕,站到了薑穗寧旁邊一些。

薑穗寧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賠錢可以,但要等事情查清楚,現在公安同誌就在這裡,事情查清楚是我們廠的責任也不推卸責任,但我想請問你們我們廠鎖好的門,人是怎麼進去的?」

「我們現在也懷疑有人潛入廠子要使壞。」

張秋在薑穗寧的鼓勵下話說的不卑不亢。

廠子是她親自帶人檢查的,她看著人離開的,自己鎖的門,她很確信廠子裡根本沒人。

吳老太這會兒可忍不住了,指著張秋罵:「你這個喪良心的東西,知道我妹妹智商和小孩子一樣,就把她鎖在廠裡乾活,晚上也不讓她回家,黑燈瞎火的地方她被壓斷了腿你們還不賠錢,現在還冤枉我妹子去廠子裡是要使壞,你看看她傻乎乎的樣子像使壞的嗎?沒有天理啊,廠長欺負人啦。」

她哭著就要往地上撲騰,被人摟住,依舊哭得呼天搶地的。

薑穗寧看了一眼,典型雷聲大雨點小,但演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們廠裡根本不需要晚上乾活,昨天廠子鎖門也有人檢查過,確保廠子沒人才鎖門的,而且吳阿花嬸子昨天下工離開的時候我是看著她走的。」

「你就是廠長,你說看著她走她就走了?我還說你故意把人留下呢。」

「你……」

吳老太的胡攪蠻纏氣得張秋說不出來。

吳老太這種人不會管那麼多,現在她妹妹受傷了,還是被鎖在廠子裡受傷,腦子又不太靈光,反正就是吃死廠子了。

她不信這事兒還有變數,昨天她乾兒子把人送進去的時候她可就在一旁,四周也沒有人。

這種事情又沒證據,人都受傷了,賠點錢怎麼了?搞不懂這些年輕人嘰嘰歪歪什麼,一看那麼大的廠子一年就掙不少,連進去的工人一天算下來都比身強力壯種莊稼的漢子多幾分工。

要是沒有錢她們會給這麼高的工分。

都是集體的,憑什麼她就能當廠長。

她們連進去上工都要東被選選西被挑挑。

「我不管人是在你們那裡受傷的,又是在你們廠子裡乾活,憑什麼不賠,公安同誌你可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吳老太呼喊起來倒是有一套,各種賣慘,說自己生活多不容易,這個妹妹命多不好,三句兩句都是廠子欺負人。

公安做著家屬的安撫工作,說會調查清楚。

這時候季子書悄悄扯了扯薑穗寧的衣袖。

薑穗寧看他眼神跟著他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現在那邊還混亂的很,因為病房在最角落,影響不到別人,醫生也沒來阻止。

不過有公安在,他們還不敢傷人,就是一個勁兒說廠子欺負她們沒文化的人,一句話就是要賠償。

「怎麼了?」薑穗寧問。

季子書道:「我覺得病房那個人看著很麵熟。」

「是不是昨晚見過?」薑穗寧想季子書一直生活在東城,也就是前段時間跟著來這邊,他覺得麵熟會不會是在廠子附近見過?

她想起昨晚她忙的比較晚,季子書來接自己也很晚,他抄近路走了廠子那邊,他這人記性向來好,萬一是見到了什麼呢?

季子書卻搖頭說:「我沒在這裡見過她,我是覺得她麵容很熟悉,總感覺看過,但想不起來。」

「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她們就是明顯訛人,如果他們非法進了廠裡,公安會查清楚的。」

「嗯,我再想想,駐地那邊今天過去的人對於偵查異常特別厲害,肯定能查出是有人使壞,你也別太擔心。」

薑穗寧點點頭,就是她還是相信他們的,畢竟做了什麼留下點痕跡還是很容易的。

現在手段雖不如後世,不代表智商更低,隻要有心走訪調查肯定會發現問題的。

她過來不過是來看看傷者,要說喪良心誰都比不過這群人啊,為了錢真是什麼都乾,欺負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

幸虧人沒什麼大礙。

他們還在為賠錢爭執,病房裡的人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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