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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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興慶宮。

「太皇太後,太後來給您請安了。」楊滿低聲道。

正在修剪花枝的女人動作未停,「讓她進來吧。」

「臣妾給母後請安。」卞雲心進來便老老實實跪在了地上。

太皇太後沒應聲,隻是仔細地在修建花瓶裡的花,過了小半個時辰才開口,「楊滿,拿出去扔了。」

「是。」楊滿將那瓶修剪的隻剩枝椏的花瓶端了下去。

「太後啊。」太皇太後坐了下來,抬眼看向她。

「臣妾在。」卞雲心叩頭應聲。

「行了,起來吧,好像哀家故意欺負你似的。」太皇太後抬了抬手,卞雲心這才小心地站起身來。

「最近子煜終於開始關心朝政了,哀家很是欣慰。」太皇太後感慨了一聲。

卞雲心臉色慘白地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母後,燁兒他是被砸了頭之後神誌不清才——」

「哀家隻是隨口一說,你這麼激動乾什麼。」太皇太後不以為意,「之前他胡鬧荒唐也就罷了,這次離宮足足三月有餘,連哀家的人都找不到他,可見他確實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對朝政上心也是情理之中,我聽說他還派了百裡家的小兒子去了河西郡,將雲水水患治理得不錯。」

卞雲心哆嗦著嘴唇想說話,再次被她打斷。

「今日你倒是穿得素淨,讓哀家想到了先帝駕崩的時候。」太皇太後撚起桌子上的花朵,「子煜那時候多大?」

「回、回母後,燁兒——子煜那時八歲。」卞雲心說。

「哦,哀家想起來了。」太皇太後回憶道:「才八歲,骨瘦如柴的,渾身都是泥,被你打得奄奄一息,拽著哀家的袖子求哀家救他,當真是可憐。」

卞雲心跪伏在地不敢說話。

「算起來哀家也許久未見他了,明日帶他過來一起請安吧。」太皇太後將手裡揉碎的花瓣扔到了她麵前。

「是。」卞雲心如墜冰窖。

——

天氣熱,但梁燁渾身跟塊冰似的,王滇挨著他的半邊身子都快被冰得沒有知覺,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剛開始比較克製地輕輕拍了拍梁燁的臉,「哎,醒醒,難受你請太醫來看看,睡覺解決不了問題。」

梁燁沒動靜。

王滇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梁燁的側臉肉眼可見地變紅,王滇心情愉悅地挑了挑眉毛,掐住他的臉頰往旁邊使勁扯,幸災樂禍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諱疾忌醫要不得。」

梁燁閉著眼睛依舊沒動靜,王滇正要一巴掌再甩上去的時候,就聽梁燁聲音幽幽道:「你在高興什麼?」

王滇的手拐了個方向,從他頭發裡揪了根藍色的羽毛下來,「唔,你醒了。」

「就是頭豬你那一巴掌下去也得醒。」梁燁睜開眼睛涼涼道。

「別這麼說自己。」王滇語氣誠懇,捏了捏手裡的羽毛,「我實在是太擔心了才出此下策。」

梁燁不怒反笑,「哦?你真是半點都不怕朕。」

王滇見他這樣笑就腦仁突突地疼,「陛下,我真得走了,不好讓聞太傅久等。」

梁燁伸手鬆開他,王滇立馬爬起來就往外走。

「天色已晚,你跟身邊的人說了來寢殿睡。」梁燁坐起來靠在榻上懶聲道:「你上哪兒去見聞宗?」

王滇腳步一頓,充耳不聞,「對了,你平時注意一下行蹤,我們兩個總不好同時出現。」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有人多嘴處置了就好。」梁燁沖他招手,「過來。」

王滇站在門前不贊同道:「你就算處置了也隻能治標不治本,萬一被太皇太後知道了——」

「那死得也不是朕。」梁燁惡劣地勾起了嘴角。

王滇一陣氣悶,就見梁燁用拇指碰了碰方才被扇的地方,陰惻惻地盯著他,「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扇朕巴掌了。」

「以前被人扇過?」王滇問。

梁燁罕見地被他噎了一下,盯著他的目光愈發不善,王滇心情舒暢不少,「告辭。」

他剛要伸手拽門,蠱蟲發作前那詭異的酸痛感自胳膊傳來,他立馬轉身大步走到梁燁麵前坐下扣住他的手腕,語氣真摯道:「要不你扇回來。」

梁燁看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你攥到蠱蟲了。」

梁燁身體裡那隻蠱蟲應聲動了動,隔著薄薄的一層皮膚,在掌心裡的觸感格外強烈,王滇強忍著對蟲子的惡心,「沒關係。」

梁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蠱蟲安靜了下去,王滇身體裡的疼痛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他頓時鬆了口氣,覺得這人還不算不可理喻,試圖跟他好好商量,「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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