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1 / 2)
等梁燁把昏過去的王滇扛起來的時候,充恆終於逮住機會,「主子,這人怎麼處置?」
「隨意。」梁燁沒心思管閒事。
「你憑什麼處置我!我義父可是太皇太後跟前的楊大監!」那紅衣少年跪在地上大聲吼,想站起來又被充恆一劍壓趴下,周圍一群小廝想上前救人又畏懼抵在那少年脖子上的劍。
有個年長的小廝好聲好氣道:「這位俠士,還請您手下留情,這位是楊大監的義子楊無咎,小公子年輕不懂事,您高抬貴手,就算看在楊大監的麵子上……」
「哦?」正準備走的梁燁忽然轉頭,「有點意思,充恆,綁了帶走。」
「是!」充恆對著楊無咎獰笑道:「原來是閹狗的小狗崽子,這就斷了你的根送你進宮和你爹作伴。」
楊無咎驚恐地嚎了一聲。
——
王滇清醒過來的時候,梁燁正拿著他的手掌往上麵塗藥膏,他垂著眼睛塗得極其認真,甚至還貼心地吹了吹,見他睜眼,沖他笑道:「醒了?」
王滇目光復雜地看著他。
在這次蠱蟲發作之前,他還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跟梁燁的關係有所緩和,畢竟同生共死之後,多少能有點戰友情誼,就算不是朋友,勉強也能算得上是合作夥伴,而梁燁絲毫沒有邊界感的親昵舉動更是給了他兩個人已經可以和睦共處的錯覺。
但事實證明永遠不要試圖跟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共情。
而且這瘋子還是個封建糟粕的集大成者。
「朕問過大夫了,不會留疤。」梁燁扌莫了扌莫他左手背上的那道疤,看他的目光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藏品。
王滇想起他說的寶物就一陣心梗,合著搞了半天他在這瘋子眼裡就是件東西,他把手抽走,有點費勁地從床上坐起來,蠱蟲發作之後的虛脫感讓他煩躁,使勁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楊無咎呢?」
「咦,你都聽見了?」梁燁驚訝道。
「我是疼昏了不是死了,他嚎那麼大聲當然能聽見。」王滇有氣無力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剮成肉片送給楊滿涮湯喝。」梁燁捏起他的手腕晃了晃,笑吟吟道:「你這雙手還沒剮過人吧,朕教你。」
「……楊滿是宦官,古人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收了楊無咎做義子就是為了延續香火。」王滇低聲道:「楊無咎殺了太可惜,完全可以用來鉗製楊滿。」
「他沒了這個義子還可以再收另一個。」梁燁哼笑了一聲,繼而笑意微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你可有娶妻生子?」
王滇扯了扯嘴角,「若有你打算如何?」
梁燁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盯著他良久,臉上忽然洋溢出了個燦爛的笑容,「朕自然要厚待他們。」
王滇點頭道:「那我就先替我那一妻三妾四兒五女謝過陛下。」
陛下的臉色一陣扭曲,「哦?那他們現在何處?」
「我當然不能告訴陛下,免得你把他們活剮了送我涮湯喝。」王滇嘆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閉目養神。
梁燁貼在他耳邊陰惻惻笑道:「朕生平最恨別人欺騙,你最好真有嬌妻美妾兒女成群,否則——」
王滇閉著眼睛也笑,「放心,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騙你,否則就讓我直接從這個世上消失。」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梁燁冷冷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王滇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梁燁把他當成件自己的東西,占有欲偏執又詭異,那他偏偏要告訴他自己還屬於別人,在人際關係中擁有其他不可替代的角色和標簽,這「別人」他就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這瘋子怕是抓心撓肝氣到抓狂。
活該。
「朕不信。」梁燁蹲在屋頂上,看著院子裡被曬成死狗一樣的楊無咎,「我之前讓你查過王滇?」
「查過,什麼都沒查出來。」充恆苦哈哈地陪他一起蹲在屋頂曬太陽,「就跟忽然憑空冒出來一樣,主子,你之前不是說查不出來無所謂嗎?」
梁燁神色陰沉,「再去查,看看他有沒有妻兒。」
「那如果有的話……」充恆看著他不耐煩的臉色訕訕閉嘴,「屬下明白。」
他對梁燁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