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大人有多愛護那坨毛絨絨你難道不知道?!大人肯定很傷心!你太過分了!
土撥鼠二號拎著荀晏的耳朵嚎叫著。
內心的掙紮令荀晏的表情有些古怪,荀靖似笑非笑撇了他一眼,荀晏陡然一顫,露出了一個甜甜的討好笑容。
「文若暫且回去罷,靖這些天沉溺於修麵之術,正想好好與狸奴討教一番。」
荀靖笑吟吟說道,語氣溫和,但趕客之意明顯。
這般荀彧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看上去叔父應該……應該沒有太生氣吧?他給了荀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起身彈彈衣袖施施然離開了。
阿兄莫走!!!
荀晏僵硬的跪坐著,無處安放的手緊張的搭在膝前,兩眼死死盯著地上的席子,開始研究席子上是什麼花紋質地,嗯……好像比在南陽那會的要粗糙點,感覺有點磨皮膚。
「用過飯了嗎?」
大人問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似乎隻是尋常的問問罷了,荀晏悄悄抬眼,見荀靖閒適的手肘撐在桌案上,側著臉問話。
「用過了。」
他小聲答道,隨後更加小聲的說道:「請大人罰我。」
「嗯?」
「請大人罰我!」
荀晏大聲說道。
荀靖不曾回答,隻深深看了眼小孩,驀然一笑,道:「且隨我來。」
荀晏跟在荀靖身後,穿過走廊,來到荀靖的屋子裡。
也就是昨晚荀晏作案的地方。
荀靖的房中布置不似尋常文人,除卻尋常的竹簡書卷外,牆上還掛著各式武器,弓、劍、匕首……從中可以看出房屋主人的喜好。
荀靖從牆上取下一把匕首,說是匕首,其實更似一把短劍,通體樸實無華,劍柄上刻有精妙的花紋,荀晏昨日的使用感受為:削發如泥。
「昨晚用的這個?」
荀靖把玩著匕首,漫不經心問道。
「是的。」
荀晏小心翼翼回答,他感覺今日的大人格外的……有殺氣,先前有胡子還總感覺慈眉善目,現在堪稱鋒芒畢露殺氣騰騰。
「這是昔年你母親所贈之物。」
荀晏有些遲鈍的抬頭,母親這個詞對於他而言太過於陌生,他記事的時候母親就已經病逝。
荀靖的表情不自覺的溫柔了下來,眼中帶著些許追憶。
「她是個獨特的女郎。」
他似乎不想多說,隻說了一句便止住了話茬子,隨後看向了荀晏。
「我不氣汝昨夜所為之事,」
荀靖慢吞吞扌莫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不,其實還是好氣啊。
心痛得無以復加。
簡直像是出門沒穿衣服一樣。
「但罰還是須得一罰。」
他取出了戒尺,荀晏乖順的伸出了左手。
這是他第一次受罰,大人因他先天帶著痼疾格外憐惜於他,族中長輩更是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他說,但偏偏大人如今願意罰他反而令他心下一安。
「靖今日罰狸奴,是望汝日後懂得三思而後行,戒驕戒躁,守禮自製,他日萬不可在外人麵前行此頑皮之事。」
啊,大人莫不是怕他哪天一時興起割一割外人的胡子。
戒尺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對於小孩而言已經夠疼了,三下打得掌心泛起紅腫,但又很有分寸的隻是表麵傷而已,荀晏抿著唇收回了手,隻臉色蒼白了一些,並未有哭泣之色。
「狸奴知曉了。」
他說道。
反倒是荀靖露出了不忍之色,剛打完就扔下戒尺取出傷藥,耐心的給荀晏塗抹在掌心處,眉頭緊皺。
荀晏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將荀靖的眉頭撫平。
「大人莫要皺眉,會變老的,狸奴不疼的。」
他認真說道。
荀靖一頓,低垂的眉眼看不出神色,在塗抹完傷藥後他將那把匕首遞給了荀晏。
「習武者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若是決意要練,須吃得起此苦,學問與醫術也不可懈怠。」
荀晏接劍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