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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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荀采也款款走出,溫和且禮貌的和王氏交談了一番,核心內容是她這病靜養就行了,不需勞煩什麼道人醫工,謝謝她的好心……

待王氏離開後,荀晏悄悄跑到荀采身邊,拉了拉袖角,好奇問道:

「阿姊,那道人是如何治病的?他怎麼氣呼呼的就走了?」

「講了一通太平經,念叨了一些咒語,」荀采有些苦惱的說著,一邊帶荀晏進屋,指著杯盞中的符水道,「喏,這是他給的符水。」

荀晏好奇的仔細打量了一番,水質混濁,裡頭不知道加了些什麼,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焦味,看著就不像是能治病的模樣。

「我不願信奉太平道,更不願意喝這古怪的符水,他自然生氣。」

荀采漫不經心說道。

荀晏第一次接觸太平道便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心底默默給人貼上了一個『大騙子』的標簽。

然而他怎麼想對於整個世道而言再是微不足道,那些平民百姓對於太平道有種超乎尋常的熱情,縱使符水並不能治病,但他們寧願相信是自己的信奉不夠虔誠。

家中長輩對於太平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態度。

他們不喜這些裝神弄鬼的家夥,在能力範圍內會驅逐這些人,但又不會刻意傷害這些人。

後來荀晏才知道,那些所謂的道人不過也都是一些吃不上飯的貧苦百姓,穿上道袍口言教義便成了受人尊敬的天師。

天氣轉涼之際,張機又一次風塵仆仆的來了一回高陽裡。

相比上一次,他所記錄的醫方更加多,更加亂,他整個人相比之前瘦了一圈,但眼眸中卻是神采奕奕。

「我想寫一本醫書,有關傷寒,有關時疫……」

他說道。

荀晏毫無形象的裹成圓球狀縮在暖爐邊上,聞言軟乎乎笑了笑。

「先生寫吧,我會幫你整理成冊的。」

先前張機給到的那些筆記他已經分門別類歸納重新謄抄完畢,這些張機行醫的精華,光是整理便已經是收獲良多了。

張機這次回來也順便給荀采看了看診,簡單開了副以百合為主藥的方子,囑咐不要太刺激病人情緒。

「我此前行醫曾遇見過類似的症狀,病人神誌恍惚,精神不定,遭外界刺激可能會失去理智,此症常起於大病之後,情誌不遂所致。」

「不過嘛……」張機笑了笑,「心病還需心病醫,女郎的心事我可不懂。」

「哦,」荀晏好奇的問道,「先生可有心儀女子了?」

張機沉默,張機無能狂怒。

荀靖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仲景年近而立,怎麼還是孤身一人?莫非是有……」

他話未說完,但神態語氣與當年荀晏在南陽時問他是不是有隱疾的微妙表情幾無區別。

「機身體很好。」

張機麵無表情說道。

荀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小心翼翼的拐彎抹角提到:

「我有一個朋友,他說有些男子天生喜歡同性,他還說我們應該用平常心看待這種現象,先生不必刻意隱瞞。」

張機深吸一口氣,他努力繃住自己的表情,問道:

「你說的那個朋友……是誰?」

到底是哪個食六穀的帶壞了他的小徒弟?

[我勸你最好不要提我。]

清之說道。

荀晏感覺有些不妙,他脫口而出:

「嘉嘉,是嘉嘉。」

遠在陽翟的郭嘉打了個噴嚏,迷茫的抬頭看向了堂上正在講學的先生,莫名有些思念自己某個相處一年的友人。

「先生可知最近外頭太平道活躍一事?」

荀晏瞧著張機臉色逐漸黑了下來,連忙隨口扯了個話題先把前麵的蓋過去。

張機聽後真被轉移了注意力,他嘆了口氣。

荀晏見勢忙撒著嬌扯住了張機的衣袖,嚷嚷道:「那些天師道人根本不會什麼醫術,天天用那符水誆人,豈不是誤人性命?」

張機卻是神色復雜,捋了捋荀晏蹭亂了的碎發,他斟酌著道:

「狸奴,看病是要花錢的,買藥也要花錢,那些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又哪來的錢去尋正經醫工看病呢?」

荀晏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張機也不多說,隻是輕嘆一聲:

「他們隻是想要知道,有人正在救他們,無論是真是假,有用沒用。」

走在回屋的路上,荀晏有些神遊天外的想著張機先前說的話,他不喜歡太平道,但又對這個陡然擴大的教派有些感情復雜,其中最多的是不安,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不安。

[我想起來了。]

清之說道。

[想起什麼?]

[我想起來啊……太平道日後,會被稱為黃巾軍。]

荀晏腳步一滯。

曾經驚夢中的戰火與鮮血仿佛又一次降臨,那些頭戴黃巾的人的麵容逐漸與先前看到的太平道人的麵容重疊、交和、最後化為一致。

「這樣啊……」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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