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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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啜泣聲回盪在空曠幽暗的宮室內,幽咽不絕,她掩麵哭泣,隻見淚水滑過白皙的麵頰。

天子一動不動站在一旁,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執起了他的皇後的手。

「莫哭了。」

他乾澀的安慰道。

「妾身安能不哭?」伏皇後哽咽道,「趙君不過是向陛下獻言,便遭此毒手,他,他眼裡究竟還有無王法!」

王法?

劉協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冰涼。

自他登基以來,誰人將他放在眼裡過?衣帶詔之事後,尚且懷有身孕的董貴人被絞殺,向他諫言時局對策的趙彥被殺害,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他甚至在宮內安置的宮女宦官都要再三審訊確認,也未必能保證其非曹操的眼線。

「陛下!」伏壽低聲喚道,「此賊不除,我等如何能安生……」

「朕又如何不想?」

劉協說道,手上卻不知覺的用了點力,將身邊女子捏得痛呼一聲後才匆匆放下。

「妾身之父在外,不若發密信,求父親共圖誅殺逆賊。」

伏壽抬眼看向了她的丈夫,眼神中卻不見哭泣時的淒切,愈顯狠厲。

「曹公勢大,不可力抗,父親可密聯合袁紹,孫權以伐曹操。」

不得不承認,劉協是心動的。

他迫切的想要拿回本該屬於他的帝權,可多年被軍閥所持的經歷又讓他格外的謹慎。

昔年董卓之死,他同樣以為曙光要來臨了,可在那之後卻是愈發混亂的狂風暴雨,局勢之莫測誰也沒能把控住。

他終究是說道:「不可。」

「帝黨已衰弱至此,若是再有差池,隻怕日後再無復起之可能。」

「陛下——」

伏壽急急拉住了天子的衣袖,姝麗的容顏哭得梨花帶雨,麵上皆是哀求之色。

她曾經見到懷著孕的董貴人被生生拖了出去,沒有人敢製止。

她恐懼曹操,隻要曹操仍在一日,她便一日要活在這等恐懼之中。

「陛下!」

殿外的宦官匆匆入殿,「司空覲見!」

劉協麵色冰冷,將皇後往身後一推。

「宣!」

「陛下!」伏壽又撲了上來,急道,「我等在宮內尚有人手,若他一人前來,不若……」

「皇後慎言!」

劉協猛的轉首警告道。

殺一個曹操是無濟於事的,他需要的是兵權,是支持者,不然隻會重演舊日慘案。

皇後咬唇,隻得掩麵離去。

在她離去後過了許久,那位權臣才慢悠悠的劍履上殿,禮儀皆備,神色間甚是平靜。

劉協很不喜歡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審視與探究的眼神,缺乏本應有的敬畏。

良久之後,曹操才開口道:「陛下年幼,言行有所失狀亦是常事,蓋受小人調撥,令這等人侍奉於陛下跟前,實為臣之過也。」

二人的謀劃言辭,皆放在了他的麵前,他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天子,而不是一個時刻準備背刺他的天子。

跟在他身後渾身顫抖的小黃門向前一步,跪在地上,雙手之間捧著一個木盒。

「陛下可欲一觀?」

曹操用一種茶餘飯後說笑的語氣問道。

一眼望去,劉協頓時心如沉入了冰窖。

無名的怒火與羞辱感在他的心中膨脹起,叫月匈口都隱隱發漲,他猛的站起,怒目而視,拋卻了平日裡的隱忍。

「君若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舍!」

你若是真心輔佐,便厚待於我,若非如此,不若直接將我換了。

曹操平靜的神色驟然凝固,他的麵上露出了一種極少見的驚詫與惶恐。

——————————————

昔年雒陽蘭台內藏書無數,其後皆隨著那南北兩宮的大火化為了塵埃。

蠻夷啊。

荀晏拂去竹簡上的灰塵,執起一觀,乃是有關恢復肉刑之議,洋洋灑灑寫了許多提案,翻到最後是一筆字跡眼熟的批注。

——軍事未罷,暫且擱置。

他下意識扌莫到了被他置於袖中的文稿。

他幼時每做策論,不論好壞都一股腦塞給阿兄去看,這回他卻遲疑了。

這是一個過於艱難,卻不得不做出來的抉擇。

他們必須找到自己的立場,才能看到他們的朋友與敵人。

而且……除卻士族與寒門之外,還有另一道溝壑橫跨在阿兄與曹操之間。

荀晏抬起頭,順著石窗往外望去,那是曹操在許都修建的宮室,重重樓閣之中,在那最高處,是天子所在之處,也是這飄搖河山名義上的屋頂。

……或許他得再自行完善一些先。

這般想著,身體卻很誠實的離開了石室,朝著尚書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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