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1 / 2)
喝酒是不可能喝酒的,頂多喝點藥酒。
所以趙雲最後也隻收到了幾壇荀氏特產藥酒,味道能夠使一個愛酒之人當場憤怒。
畢竟不想找死,局勢穩定了些以後荀晏就停了鎮痛之藥,然後深深感受到人真的會遭報應。
可能是天氣悶熱,常感憋悶,絲絲縷縷的疼痛自月匈口疼到月要腹,像是鑽進了骨子裡似的。
他隻得給自己開了副以前常用的瓜蔞薤白酒湯,不敢多加酒也不敢多加薤白,最後似乎也沒啥用,回頭還吐了兩回。
這還得了師弟忍無可忍的白眼。
陳宮與鍾繇極限拉扯了足足三日,最後心滿意足的帶著鍾繇的資產離去了,美名其曰資之以亂袁氏。
聯軍狂歡了幾日後終於平息,慢慢退回了長安一線。
踏入長安城時,雨終於落下,斷斷續續,掃去了悶熱,平添一分潮濕陰晦。
荀晏抱著足有十來斤重的竹簡踹開了鍾繇的門。
鍾繇瞠目結舌,上前搭把手接過了那堆竹簡,看著那年輕人喘著氣坐了下來,頗為不耐的甩了甩手。
「……怎麼不叫人幫忙搬?」
荀晏看了他一眼,真誠提議:「竹簡實在麻煩,何時換成紙?」
漢末的造紙技術其實已經不錯了,隻是關中被禍害得太厲害,飯都沒得吃也沒什麼人想著去造紙了。
他也就隨意提了一嘴,也知曉這事還排不上什麼優先級。
鍾繇翻了翻,都是賬本,是這次戰役的清點造冊,字跡熟悉,有些還有批改,他眉頭一跳抬頭看向門外,果真看到了一張欲哭無淚的臉。
……有點眼熟,這不是他的主簿嗎?
「關中不容易,元常還是省著點吧。」
荀晏建議道。
雖然贏了西征軍,但關中殘破,需要建設的地方太多了,他知道鍾繇還準備徙民往雒陽,這都得用錢,還得隨時戰備警惕關中諸將有沒有搞事……
鍾繇聽得一時有些眩暈,他甚至眼尖的看到了還有一項交好近鄰的預算。
……這是什麼美化賄賂的說法嗎?
字裡行間都體現了一個節省,他幽幽想著,難怪是能跟著曹操自東郡起事,又跑去泰山郡開荒了好幾年,這真是被窮怕了。
但也沒什麼不好。
荀晏喝了口水,有點懷念徐州的日子,諸葛瑾和他都屬於對造冊賬本比較錙銖必較的,所以他看著那主簿造冊時……實在忍不住。
鍾繇無奈的令主簿先行離去,認真看過後還是謝過。
「我曾在河東借兵三千,」荀晏提及另一事,「如今戰事已畢,不欲興重兵,隻選兩百精兵留下入部曲之中,其餘人是送歸河東還是元常另有打算?」
鍾繇沉思片刻,才道:「王邑心不向司空,其後恐被替換,放歸河東,日後可為新任之勢。」
「好。」
荀晏又抿了口熱水,屋內熏香清淡,屏去了外頭的濕熱之氣,他感覺稍微順了點氣。
他發了一會呆以後才問道:「不知穀道能行否?」
關中已定,僅鍾元常一人已能暫時鎮壓,入蜀連合劉璋就成了眼前的事兒了。
「褒斜道難行,陳倉故道亦被燒毀,」鍾繇有些頭疼了起來,「要入漢中,恐怕唯有儻駱道與子午道,隻是這兩道幽深險峻,路途遙遠未可知之。」
關中入漢中要跨越秦嶺,其中有四條路,故道、褒斜道、儻駱道、子午道,繞遠路亦可隻是耗費時間太長。
昔年張魯割據漢中,燒毀棧道,將好走的故道與褒斜道都大範圍的燒毀,讓巴蜀對於中原直接關閉了門戶,信息閉塞。
荀晏捏了捏眉心,
難怪這些年入蜀之人十有**都來了個『道路不通,不得至』。
荀攸入蜀是繞道荊州,荀衍蹉跎許久亦繞道荊州,但他總不可能也繞道荊州了。
劉表會直接把他殺出來的。
鍾繇亦是嘆息,蜀地難攻、難入,皆非戰之罪,而因天險,縱使智謀百出,麵對如此天險也會無計可施,束手無策。
麵色蒼白的青年半闔著雙目,眼睫低垂,灑下一片淺淡而柔和的陰影,半晌他抬眼,圓潤的眼眸中似是還含著懈怠。
「欲往穀道必經關中之將,我恐其不願放行。」
鍾繇一怔,正欲詢問,心下卻驀然想到了一些什麼……形勢已然不同。
衛覬出使益州時,漢中太守仍是張魯,而荀晏出使益州之時,漢中太守卻是其親屬。
若他為關中將領,必會擔憂漢中自此與曹操連合,如此南北夾擊,如何能有他們生存的餘地?
他緩緩皺起了眉,心下凝思,許久之後才問:「君欲走何道?」
「儻駱道。」
鍾繇起身,長袖拂過身前年輕禦史的肩。
「我自可使諸將無擾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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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曹操勢如破竹,一路拔除黃河南岸渡口倉亭,對峙於軍事重鎮黎陽。
可能是被發小一往無前的氣勢激勵了,許久之前就傳出重病難治的袁紹竟然死死挺住了,硬是讓曹操都感到了些許的猶豫。
他在想他這陰門的發小是不是放的假消息,又擔心關中會不會有失,還有南方劉表與自己的屬地有沒有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