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2 / 2)
它的笑容戛然而止。
林與礫嘆氣一聲,像是對它們的舉動由衷地感到失望:「我確實不是y先生。但『y先生願意為任何住客提供房間,唯一的要求就是遵守規則』,這一條不是你轉述的嗎?」
前台怪物聲音嘶吼道:「但是,規則有很多種!規則就是……反正不是你製定的!」
「乖孩子應該聽自己主人的話,不應該隨便鑽空子,斤斤計較分出誰是誰的規則。」他麵色不變,「你能直接說『我不願意在我們共同的甜蜜家園裡遵守規則』這句話,你敢說嗎?」
聞言,無頭女人尖叫起來:「你在挑撥離間!」
「那我明白了。如果這就是你們對祂的信仰,」林與礫搖頭道,「按照自己的心情選擇規則,我對此無話可說。」
「……」係統。
講道理,明明宿主才一直是那個鑽空子的人好嗎!
所有怪物:「……」
想到y先生的手段,它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這高帽子扣下來,沒人敢說自己對祂的信仰饞了水分,隻能含恨咽下這口氣。
畢竟以祂的習慣,祂此刻很可能正在注視著旅館發生的一切,而祂絕對是那種多疑的主人……
【15位怪物壓力突破了臨界,您獲取了300積分。】
看到這些怪物嘴巴像是脫水的魚那樣一張一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與礫知道這些怪物身為邪神的眷族,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被邪神質疑自己的信仰,畢竟祂是它們的靈魂債主。
奴隸怎麼敢暗自揣測主人的想法?所以隻能吃下這個暗虧。
突然之間,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了林與礫的身上,令人極度不適的感覺迅速爬上了他的脊梁。
這道視線沒有來自在場的任何一個怪物,仿佛來自虛空,用滑膩的舌頭將他周身舔舐了一遍,給人一種被剝掉衣服的赤裸感,視線的主人毫不顧忌自己被他發現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一道從未見過的提示音突然冒了出來,用比之前更鮮紅扭曲的字體奪去了他的注意。
【因為您的所作所為,1位邪神對您產生了興趣,祂向您分去了粘稠的視線。】
【1位邪神興奮突破了臨界,您獲取了100積分。】
見狀,林與礫表情微動。
自從墜入深淵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提示詞。
要知道以往邪神都是被排除在他的邪名之外不受影響的。
係統查了一下:「應該是你離開了深淵,回到了人類身體的緣故。」
所以他的身份變得有點尷尬,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純邪神。
識別功能不像它這麼智能,不知道如何判斷他的存在,所以乾脆全都算在其中了。
邪神的積分是普通人的十倍。
林與礫眼神微閃,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戒指。
係統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宿主在想什麼,頓時為此刻仍天真單純、一無所知的前男友產生了一絲憐憫:「……」
「行吧,不吃你。」前台怪物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去遮掩眼神裡的怨毒,「但你活的過現在,活不過今晚……」
林與礫往身後看了一眼,包括女人的頭在內,所以怪物都用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視著他。
毫無疑問,如果被它們抓住機會,他會死的相當淒慘。
沒錯,這個人類確實靠小聰明逃過了現在,但是卻招惹了他不敢想象的數量的怪物,為自己樹立了眾多可怕的敵人。
而且它堅信,以y先生的性格,祂一定注意到了這隻出頭鳥。
非要把場麵搞的這麼誇張,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表現欲,這是值得的嗎?
他可是招惹到了強大的邪神主人!
前台怪物在心底冷笑不已。
蠢貨一個。
「啊——!!」
正在這時,一聲驚駭的慘叫驀地從樓梯口傳來,打破了此刻大廳凝滯的氣氛,讓所有視線都轉向了聲源處。
隻見樓梯拐角處,綠毛恐懼地跌倒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往後挪動著身體,想要爬離大廳越遠越好:「怪物……好多怪物!」
十幾分鍾前,他接過鑰匙龜縮在房間裡,死活不願意出來。
但很快,他的耳膜傳來一陣震動,傳喚的鈴聲刺痛他的大腦,無形的力量迫使他來到大廳。
別無他法,綠毛隻能一咬牙,戰戰兢兢地離開房間,沒想到在轉角處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涕淚橫流。
他死死地瞪著眼睛,在後退的過程中撞在了一雙腿上,他驚慌地仰頭去看,發現正是戴著棒球帽的李訶。
「發生什麼了?」李訶皺眉。
他低頭看向鞋邊的人,表情帶著一絲不解和猶豫,但沒有恐懼。
這雙眼睛給了突然綠毛無限勇氣,他就像溺水的人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抓住李訶的褲腿,手抬起指著前方,嘴唇哆哆嗦嗦道:「救命,那裡有好多怪物!它們都在那裡,你快想想辦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求救這個同行的男生,但莫名有股直覺告訴他,李訶有自保能力!
李訶順著他指向的方向轉去視線,看到林與礫毫發無傷地站在怪物群中,頓時大驚失色:「你怎麼會在那裡?!」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牟甜和芸芸兩位女生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樓梯處,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臉色瞬間白的像是一張紙。
聽到響動,嗅到血肉氣息的怪物們緩緩扭轉過頭,看向這幾個手無寸鐵的人類。
三頭犬發出飢渴難耐的粗喘聲,惡臭的氣息愈發濃烈,似乎隨時都會撲上去撕扯吞噬這些愣在原地的人類。
「我注意到,我們的房客都準時來了。」終於品嘗到令人滿意的恐懼,前台怪物臉色重新掛上了虛偽做作的笑容,嘴角上揚的幾乎要裂開,「很好,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通知各位,在午夜的迎新晚宴開始前——」
「我的話還沒說完,」然而,林與礫再次出聲打斷了它的話,慢悠悠道:「你們不守規則,是不是應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