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殺(1 / 2)
他的話音剛落下,林與礫身邊的空氣扭曲了一下。
所有人都下意識睜大了眼睛。
隻見林與礫無名指上的戒指滴下濃黑的稠液,在地上堆積出奪目的水坑,很快向上凝聚,竟然成了一條高至月要處的駭人黑犬!
它眼睛呈現出血滴一般的鮮紅,毛發好似流動的幽暗火焰,就這樣乖順地靠在林與礫的腿邊,但任誰都可以想象出它的利齒有多鋒利,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撕裂成碎片。
所有人的身體禁不住打顫,不敢再去細看它的身形。
「……」
被它盯著的寸頭腳步不由也向後退,險些栽倒在地。
係統:「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為了討好你,專門變成一條黑狗……就算是殘缺的意識。」
林與礫輕哼了一聲。
【11人壓力突破了臨界,您獲取了110積分。】
寸頭本以為他要做些什麼,然而林與礫隻是盯了他滑稽的動作一眼,就俯下身拍了拍身邊的惡犬,低聲說了句什麼。
它很快化成了一團黑煙,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不進去嗎?」
他復而抬起頭,聲音很平靜,好像他們看到的黑犬隻是幻覺。
周圍鴉雀無聲。
「你在玩什麼把戲?」寸頭忍不住磨了磨牙,眼底竟是黑沉到要滴下水來,讓他整個人顯得異常恐怖,「一個臨時學生而已。你以為什麼是嚇人?等著看吧,我會讓你知道真正的恐怖。」
說完,他極其陰冷地看了林與礫一眼,先一步走進了劇本殺館。
其他正式學生也跟著他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在經過的時候將若有若無的視線投注在林與礫身上,帶著一絲憐憫和不忍。
林與礫果然沒判斷錯,寸頭是這群正式學生的領頭人。
走在末尾的一個學生卻頓住了腳步,他轉過身,露出了一雙狐狸一樣的狹長眼睛。
「你不該招惹他。」他眯了眯眼,對著林與礫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怕狗。但除去這點,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徒,手段十分殘忍,曾經把一個得罪過他的臨時學生折磨的生不如死,他一定以為你剛才是在嘲諷他。」
林與礫表情不變:「謝謝你的提醒,但我養狗是因為我喜歡。」
「你會把自己害死的。」
「我很歡迎來找我麻煩的人。」林與礫緩緩道,淺灰色看向了所有人,「比起沒用的朋友,我更需要敵人。」
沒人會對自己被稱為「沒用的人」感到舒服,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6人壓力突破了臨界,您獲取了60積分。】
林與礫巴不得自己成為眼中釘,這畢竟是他的邪名要求,眼下他想換個仇恨值劇本。
畢竟他本人是個需要調動情緒、換取積分的邪神。
目睹全程的係統:「……」
他都有點被宿主的敬業震撼到了,這才是能做大事的人!
狐狸眼一時間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話給震住了。
他走之前又看了林與礫一眼,似乎在估計他的心理狀態:「好……吧。」
係統可以理解他。
宿主確實神經質的很明顯,行事作風讓人措手不及,它至今也深受其害。
其他臨時學生左看右看,沒人敢冒著得罪寸頭的風險和他接近,就算之前因為他的臉而被吸引的人現在也因為被看不起而打消了這個念頭,跟著狐狸臉這個正式學生的背影走進了館裡。
劇本殺體驗館外一時間隻剩下林與礫一個人,顯得格外形單影隻。
見狀,係統有點猶豫道:「雖然我很感動你始終記得自己的邪名,不至於像那些違背邪名的邪神變成灰燼……但是你這不是被孤立了嗎?我沒記錯的話,人類的劇本殺一般都是合作解密的吧,你這樣會不會影響隊伍的和諧?」
「正式學生和臨時學生的矛盾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係統頓了一下,慢半拍道,「不過這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林與礫指了指自己:「但他們即將忘記彼此的紛爭,因為擁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我。這不比剛才兩隊人分開站和諧多了?看到沒,剛才他們還一起走進劇本殺館裡了,畫麵多美好啊,y先生一定很高興我繼承了他的遺誌。」
「……」
「我是在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懂嗎?」
「……」係統無話可說。
「可是我很擔心你。」它道。
「放心,會洗白的。」林與礫頓了頓,才道,「這麼搞積分更多。」
係統:「?」
林與礫沒解釋,隻是看了一眼麵板,上麵顯示的解鎖下一個邪名位需要50000積分。
上一個坑位他隻花了5000積分,現在直接翻了10倍,雖然他現在時間還算充裕,又拿到了y先生這個偽邪神可以掠奪時間的邪名,不再需要積分兌換時間,但這個積分對他來說還是天文數字。
黑石既多又難尋,他不可能也不會跟著仇燎的節奏走,根據推斷,從源頭上解決追蹤效率更高。
這樣他就能安下心來找紅石,然後在下次見麵的時候一擊斃命。
林與礫不想哪天在夢境中再遇見前男友,也需要什麼東西來隔絕手上戒指與本體的聯係,所以他看中了一個汙染類邪名。
而他曾經在深淵裡見過該邪名的主人,他可以篤定對方已經來到了現實,所以邪名不是問題。
現在問題隻有一個,他需要湊夠積分。
他將視線從麵板上移開,同樣走進了室內。
室內的汙染值異常高,哪怕不用檢測儀器都能從下降的溫度感受到,溫度也是判斷汙染的一個重要標準。
他們多半已經進入了【場景】。
「特麼的,太冷了吧。」
在林與礫前麵的一個人直哆嗦,才抬起頭,一聲扭曲的尖叫就從他嘴裡蹦了出來。
他往後一倒,剛好給林與礫視線騰出了空間,讓他看清了眼前發生了什麼。
大廳中央正掛著一個人。
他眼球暴起,舌頭就像吊死鬼那樣吐出來,脖子被繩子勒得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屍油將布料塗得泛處光澤。
最惡心的是他身上已經被蛆蟲吃出了一個大洞,這些蟲子因為數量增多而不斷地擠壓空間,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而他的手裡緊緊捏著一個筆記本。
「我草,太惡心了吧!!」
係統已經不敢睜開眼睛了,在林與礫的腦海裡尖叫:「我最怕蟲子了!」
「……」林與礫戰術後退。
實不相瞞,他也有點被視覺沖擊到。
雖然他不怕蟲子,但看到惡心東西的條件反射已經刻進了人類dna裡,有正常審美的人都不會覺得舒服。
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是這麼想的,一時間沒人靠近這具屍體去拿筆記本,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房間的其他地方。
大廳最右邊有一張桌子,上麵擺著切分後剩下的生日蛋糕,而懸掛著的人腳下落著一個髒兮兮的生日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