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登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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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掛上了樹梢,驚飛了棲息在枝頭的喜鵲,清涼的晚風夾雜著絲絲熱氣,冷熱錯錯相迎,槐樹忍冬的葉子和花朵被吹的簌簌作響,仿佛為遠方的夏蟬傳信來了。月色清亮,灑下一大片銀光,荷花池裡蛙聲綿綿,碩大的圓葉和明艷無垢的荷花仿佛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若隱若現。

天空中輕雲漂浮,還有羞澀的繁星躲在青雲身後眨著閃亮無比圓珠般的眼睛,好奇的盯著地麵發生的趣事。

細碎的瓷片布了一地,前廳的堂座端坐著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雖然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俊逸。此時的他,失了往日的溫潤雅致,額上青筋暴起,快步走下,對哭的梨花帶雨的白姨娘沒有一點憐意,劈頭蓋臉就是一掌。

白姨娘早已做好了被打的準備,可是這掌未免下手太重,還是當著外人的麵,她的臉上印著根根分明的手掌印,紅中帶黑,臉色煞白,一時間竟忘了為自己辯解,隻顧著抽泣。

王既明吩咐下人把她拉出去,一些處置說完後,一並送走了客人。前廳空落落的,屏退了眾人,他癱坐在大靠椅上,想起那日疏君對他說的話,他連連搖頭,遲早都有個了斷,不過是早晚罷了。

今日之事也算是圓了她的一個願。現世的哥哥對她如何,這裡的哥哥對她又如何,無論如何都要護著,容別人欺負了十幾年,現在也是時候還回來了。辜負了就要還,哪怕拚了命也是要還清的。

她正與杜若說著話,突然就見房門被打開,又重新合上,來人嘟嘟嚷嚷的說些什麼,不過疏君很清楚,怕不是又被人欺負了。果然,她一抬頭,疏君就看見她臉上印巴巴的手指印,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斥道:「會防身的武藝學哪裡去了,杜若沒半點武功,怎麼沒瞧見被人欺負,倒是你,三天不被打,就能上房揭瓦,拉著一張臉,我又沒欠著你什麼,別給我板著臉,小小年紀弄得跟老媽子一樣。」

她這些渾話也就是說說,指著身邊的一根小凳子示意她坐下,然後語氣略有鬆緩:「沒事別跟他們一般計較,你就是不知道收斂,她們要說就要她們說去,我十幾年未出府,今日一出府回來就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能指望他們說什麼,不過就是說我晦氣,你跟她們置什麼氣,我為人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先不說杜若在我身邊伺候多年,就單單看慕容小姐,她可有受那些風言風語半點影響?」

綠撫眼眶裡蓄著淚水,一雙眼睛被氣的發紅:「小姐,就你能忍著,你也知道我這個脾氣,實在是那些人說的話太刻薄太惡毒,我才忍不住頂了幾句,你是嫡女,正兒八經的,凡是都要講個道理,哪裡有他們那般那樣胡攪難纏的。四小姐,七小姐是白姨娘所出,性格真是天差地別。」

疏君懶懶一笑,不用想她也了解了大概,眼底的寒意漸漸湧出:「上一輩的做的惡事不能全壓在後一輩的身上,他們如何說是他們的事,我們就當沒聽見,這些年的風言風語還少嗎,暫且忍忍就好,四姐和七妹雖是那人所出,但自小養在不同的人的身邊,習性自然不同,你且看與四姐一樣養在羅氏身邊的五哥,他們的性情如何,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等著看吧。」

「七小姐養在何氏夫人身邊,性情是隨了她的平易近人,哪裡有四小姐的盛氣淩人,」綠撫很是忿忿不平的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將來做了何等事,受災的還不是小姐和其他公子。」

「所以你就由著他們來,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管,」疏君兩手交替摩挲,手腕上拴著的紅線在燈光下越發的奪目艷艷,惹得綠撫不由的多看兩眼:「待到毒瘤長全,一並割去了才會永絕後患。」

綠撫聽著最後一句便已知足,可是嘴裡還不忘為她抱不平:「這樣貴冠履輕頭足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一邊的杜若忙接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隻要不波及我們這邊,小姐不會隨意動手,與他們這些小事比起來,還是我們這裡的事情更重要,孰輕孰重,你知道的,日後咋們有的是機會翻回來,就讓他們再嘚瑟些日子,你急什麼,會壞事的。」

疏君並沒有說話,含了一口茶在嘴裡,眼睛往窗外望去,不知道在想什麼。綠撫抬眼看了看她,不滿的「哦」了一句,起身往外走去。

今日是綠撫守夜職,見著外麵人都散了,她才進屋在疏君榻下歇下,時不時的還會聊幾句,直到次日一早,杜若端著洗臉水進門,她才精神抖擻的離開。

服侍她穿戴完畢,杜若小聲說了幾句,隻見原本還笑臉盈盈的疏君,頓時沉下了臉斥道:「日後沒我的同意,這些帖子別亂接。」

杜若瑟瑟的縮了縮肩膀,諾諾道:「是,奴婢記下了。」

疏君皺著眉頭,撣了撣袖口褶皺的波紋,聲音淡淡:「你立刻派人到長公主府把春蘭叫來,讓她陪我入宮,她是宮裡來的,知道宮裡的規矩。」

狀點完畢,她滿意的笑了笑,沒一會兒片影進屋來了,他是宮裡派到她身邊伺候的內官,對她行了大禮之後,方道:「殿下,宮裡的馬車來了,您可現在出發?」

「再等等,」疏君不耐煩的擺擺手:「金甲護衛帶二人便足以,不用跟上幾十個,聲勢浩大的,落人口舌。」

片影應聲而下,他走後,疏君握緊的雙手這才放下,一雙手掌印滿了月牙似的指甲印。

出發前,王既明對她再三叮囑,讓她不要惹是生非,該低調就低調,該收斂就收斂,不要鋒芒畢露,她都一一應下。

綠瓦紅牆,碧羅窗底,燕泥猶濕,簾卷蝦須,太和殿各處簾飛鳳舞,精致盆景瓷器滿屋,檀香四溢,太後禮佛,殿中的香大多都用檀香。

太後這是第二次正麵看她,一是她出生時收她為義女,那時她才降生,一雙眼睛都還沒有張開,二是今日邀她入宮,看著是落落大方,不拘小節,她看了很喜歡。

她們之間像是認識了很久,談話之間也不見嫌隙,一派和樂融融,太和殿的其他宮人見了倒是覺得奇怪,不過想想也就罷了,畢竟太後身邊隻有兩個不省心的兒媳,哪裡有長公主來得可心。

把該交代的交代完畢,太後聽後大是贊賞,但是卻對昨日之事略有不滿,微微訓斥幾句後,又擔憂起她的身體來,也不想就這樣說話累著她,隻是囑咐她照料好身子,日後常常進宮罷。她突然得了風寒,耽擱了許多事,太後心裡很不好受,有氣也不能朝她惱,於是二話不說就把她身邊的片影拉去了苦園,還讓她自個兒去內府重新挑去。

出了太和殿,昭帝身邊的內侍總管白玉早已候在外麵,瞧她出來,連忙行禮道:「長公主,陛下在禦花園等您去下棋呢,適才聽合歡姑姑說,太後讓您去內府挑選內侍,剛好一同順路去禦花園,奴婢陪您去吧,免得那些不長眼的奴婢驚了殿下。」

順路又方便,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推脫不了,不愧是在皇帝身邊伺候的,能當上大總管的也不是一般人,活脫脫的一隻老狐狸。她但笑不語,點了點頭,跟著前麵帶路的白玉往內府的方向走去。

先前合歡便去知會過,內府的人早早的備好了,就等著她來。

那些都是未長開的少年,個個麵黃肌瘦的,沒有一點精氣神,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來是經常挨打。她隨便環視一周,伸手指了指排在最後的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道:「就他吧。」

內府的總管是個身形偏胖的,說話都是撿了好的說,一看她選了最不起眼的,又怕上頭責怪,忙道:「殿下,那孩子不服軟,隻怕伺候不好您,要不奴婢再換一撥人,您再選選。」

「我等得,陛下等不得」疏君擺擺手,轉身便走,更不去看內府總管僵在臉上的笑容,臨走前還不忘吩咐春蘭去帶那少年:「去問問他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帶走,若是沒有,就先帶到禦花園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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