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疆藥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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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崖邊坐了一夜,回憶從前查到的信息,她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都理順了。

靈珠,所有的人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都是為了這個東西。

她低首扌莫了扌莫眉心與鼻梁處兩顆對稱的朱砂痣,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東西有那樣好嗎。想起以前雷雲逼得她幾乎活不下去的時候,雷曉總能勸諫他,讓他手下留情,可是說到底,她也是為了自己身上的靈珠,為了家族的利益。

現在想想,都是職責所在,她再恨又有什麼用,她的忠心隻是為雲月雷府罷,既然都是為了靈珠,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不會再任人宰割。

雷雲逼她,隻不過是要她早些解脫而已。自嘲一笑,拿起紫凰,對著劍柄處的輕輕一吹,那條纏在劍柄上赤紅色的蛇抖了抖腦袋,對著她吐了吐信子,猛然跳在她的脖子上消失不見,隻留下一條小小的虛影在後頸的脊椎上。

至於林氏的事,她也漸漸有了眉目。

沈徽清曾說聽見江離在圓慧大師房中與一個女子談話,那女子落下一枚魚環形玉佩教在她手裡,最後雖然玉佩不見了,但卻讓她懷疑到了何氏的身上。

加上白姨娘臨死前說的話,一切都清楚了。

林氏的死與何氏托不了乾係,這是毋庸置疑。而與江離談話的神秘女子極有可能是何氏身邊的人。當初圓慧大師拿走她身邊的紫凰放在普天青龍寺,又用藥物滴瞎她的雙眼,每年給她一枚忘卻一切的丹藥,隻是不想讓她更快的想起一切來,如今她年歲見長,對一切都充滿懷疑,更不可能將藥物送到她身邊。

雷雲也是圓慧大師招來的,他既然知道紫凰,知道雷雲,為的也是靈珠,可是靈珠的載體一直是她,他們想要靈珠,那是不可能的事,隻能一步一步的牽著她走,往他們所希望的那個方向走。利用她身上的力量,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靈珠的力量一直被封印著,手鏈取下之後,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深藍冥黑的天空中星河彌漫,氤氳暗淡,夜色迷離得如一層薄薄的輕紗,叫人扌莫不著也看不透。

耳邊是杜鵑啼叫的悲憫,聲聲滴血,是在可憐她又要遭受的一切嗎。

江離對她的時好時壞她明白了,雷雲狠聲逼她,她也明白了。有那麼一點恍惚,他們兩人那樣相似,那樣倔強,寧願傷害她,也不願意告訴她。

月色彌漫,灑下光輝,卻照不亮眼前的道路。宓瑤提著燈籠,滿臉愁容的朝她走來:「疏君,心蘭剛剛回來,說辰王病重,怕是無力回天了。」

單薄的身影在夜風中一陣顫抖,入秋的風那樣冷,仿佛身在冰雪紛飛的寒冬,她希望這是夢,希望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她還想念兒時他帶她悄悄離府,去那片竹林捉竹鼠,去劃船,去聽曲兒,去買糖葫蘆給她吃,帶她放風箏。

她為什麼喜歡茉莉,是因為他每年生辰都會給她送一束茉莉,可她每年生辰一過便記不得他了。她隻記得這個味道,難怪他想跟她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見一樣。

一雙鳳眸緩緩的合上,雲裡有雨,夜空有星,淚水打濕了艷麗的臉龐,不知是雨還是淚。手裡的燈火都暗暗的無精打采,格外得疏冷淒靜,幾分憂鬱幾分孤單。

她隻想但願一切都來得及。

萬家燈火興,一襲紅衣踏馬而歸,細水流長,整個人被雲霧吞回。

廊上的燈籠暈暈沉沉,四周黑壓壓一片,一間房屋燈火如晝,天上雷聲轟隆,霎時間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屋內隱隱約約能聽到孩童的哭泣聲,送走了沐卿,沈徽清似乎是太累了,倒在床上微微喘著氣,身邊的寧王倒趴在床上,怏怏戚戚的哭著,寒風吹的窗戶劈啪作響,長謹長慎連忙去合上。

許是天色太晚,長謹從裡屋出來之後,見沈徽清身心疲憊,臉上已露出倦意,他微微嘆息,對寧王道:「寧王爺,別哭了,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宮吧,王爺這邊,有我們照顧。」

一語未了,寧王稚氣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裡陪著皇叔,我哪裡也不去。」說著又兀自哭了起來。

褚王看長謹為難的神色,又見沈徽清雪白無色的麵容,立刻喝道:「別鬧,皇叔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先讓內官送你回去。」

寧王向來畏懼他,聽他發話,便不敢再胡鬧,隻能乖乖隨著長慎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看眾人。饒是再不舍,停下腳步又想回頭,立馬沒褚王沉著的臉色嚇跑了。

送走寧王,長慎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霧氣繞到梁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褚王看著沈徽清,愕然嚴肅起來:「皇叔,這藥別在撒了,您這邊鬧脾氣,想要等到什麼時候。」

沈徽清咳嗽兩聲,嘴角緩緩流出血滴來,被他用娟子輕輕拭去:「我怎麼樣都行,我知道我已經命不久矣,交代你的事你記住就行,日後你照顧好他們,切記,一定要護著她,我沒別的遺願,隻想我不在了,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挨疼了。」

褚王心疼的看著他,就算是久經沙場的鐵血男兒,哪怕受傷也不曾流過一滴淚,如今在他麵前反而失聲痛哭起來:「你麵對自己,心從來沒有軟過,反而是別人,你處處維護,如今,你要我怎麼說,你交代的事,我一直記得。」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徽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慢慢閉上了眼睛,耳邊能聽到腳步聲,關門聲,四周漸漸靜了下來,隻有他自己的咳嗽聲。

突然額上一陣冰涼,熟悉的氣味鋪麵而來,驟然睜開雙眼,眼裡是抑製不住的喜悅,隻見她麵頰素白,唇若施朱,鳳眸裡盈盈布滿一層淚霜,滾燙的淚水滴在手背上,讓他反而心疼起來:「別哭,我不是還好好的嗎,你這樣我怎麼敢一個人走,沒見到你之前,我不想留下遺憾。」

聽得這話,疏君的淚掉的更加厲害了:「我才走多久,你就這般沒心沒肺的糟蹋自己,難道要讓我以後在你的將軍塚見你嗎,你還有心嗎。」

「我的心都給你了。」

都這個時候了,見他還嘴貧,她是又氣又難受,脫下淋濕的披風還有外衫,鑽到床上抱著他精瘦的身體,更咽道:「雲渺渺,路迢迢,就算在千裡之外,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回來尋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沒了王府的一牆之隔,我更不會讓陰陽將我們分開。」

沈徽清的雙眸閃過驚詫,轉而柔聲道:「我懷疑你以前是故意的,裝作不認識我,裝作不記得我,好讓我一個人傷心是嗎?」

聽他哀怨的話,疏君又一次忍不住淚水:「對不起,我不該忘記你。」

沈徽清捧起她的臉頰,滿眼柔情,卻帶著深深的憂傷:「是我該說對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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