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叄拾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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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靈昀殺人一樣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李然立馬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話,連忙單手抱著梵梵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然不著痕跡的朝後退了兩步,「宋兄,兄弟我隻是合理猜測啊,那不然照你的性子,怎麼可能帶著孩子來上值,你了解我的,以我的腦子,想不出別的原因了啊,宋兄你可不能因為我太笨了而氣急敗壞吧。」

說完這句話,李然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語言天才,膽子也大了一些,把剛剛後退的那幾步又走了回來,還朝前了兩步,「不會吧,不會吧,宋兄你不會真的氣急敗壞吧?」

宋靈昀寬大袖子裡,拳頭死死的握緊,用了半生的忍耐,才忍下了把這廝打一頓的想法。

又看了看這廝懷裡樂嗬嗬的吃手手的自家小兒子,宋靈昀拳頭又緊了緊,要打,也不能在孩子麵前。

宋靈昀皮笑肉不笑,「不會。」

李然笑得沒心沒肺的,眼睛斜挑著,一臉「我就知道如此」的壞笑表情,瀟灑的拍了拍宋靈昀的肩頭:「哎呀,我就說嘛,我兄弟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眼看著上值的時間就要到了,宋靈昀不準備在這裡跟他閒扯了,但是一看到李然懷裡的梵梵,頓時又犯了難。

光是李然一個看到了,都這般反應,若是真把梵梵抱進去了,那整個府衙裡豈不是一片雞飛狗跳?

雖說可以交由劉榮帶,但宋靈昀一想到自己都能不小心把知知嗑成那樣,交給劉榮,他一個還未婚配的糙兒郎……

宋靈昀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不放心。

不就是在下屬麵前失了點麵子嘛,麵子能有多重要,能有晚上可以回家到床上睡重要嗎?

如此下定決心,宋靈昀準備把梵梵從李然這廝懷裡撈過來。

誰知這李然竟閃了兩步,故意躲著沒讓他抱到。

宋靈昀瞪他:「???」

怎麼還抱上癮了,我的孩子,還給我!

對於他的視線攻擊,李然不當回事,道:「你還真要帶著孩子上值啊?我看還是別了吧,你進去了,府衙裡的那幫人,還不得把梵梵扒著吃抹乾淨了?」

宋靈昀反問道:「那你可有雙全之策?」

李然邪魅一笑,朝宋靈昀湊近了些,眨了一下電眼,「不瞞宋兄說,賢弟確實還真有。」

「說來看看。」不把孩子還給他,他倒要看看李然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李然臉上盡是得意之色:「其實今日我是出外差,寧德伯爵府的那個案子,你不是也看過了,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還沒有查清,預備將這案子的卷宗退回大理寺去,叫他們再審審。」

宋靈昀擺出「你繼續說,我聽著呢」的表情,李然繼續道:「是以,我出去的時候,可以帶著小侄子,我看他似乎格外的喜歡我的馬,不過就是去送一趟卷宗的事,進去一會兒便出來了,餘下的時間,我便可帶著他走馬看花,你在衙裡安心當差便是。」

宋靈昀張張嘴,想反駁,似乎找不出來什麼比李然說的更恰當的解決辦法,便道:「如你所說,就勞煩李兄幫忙帶一晌的孩子了。」

李然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嗨呀,宋兄你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我兄弟二人之間何必這麼見外,你的孩子就是……」

「我的」沒說出口,李然屁股上就挨了宋靈昀一腳。

李然抱著梵梵穩穩地朝一旁躲閃,臉上卻是笑著的:「哎呦哎呦,宋兄我知錯了,不能這樣說不能這樣說,你的是你的,你瞧我這嘴,呸呸呸!」

坐在李然胳膊上的梵梵,生平第一次體會了人形過山車,樂嗬的不行,吃著手手嘎嘎笑。

李然一蹦,他嘎嘎的聲音就大,落地笑聲便小了一些,再蹦,又嘎嘎笑,逗得李然喜歡的不行,哪怕那邊宋靈昀早就不踢他了,他還是連連蹦了好一會兒。

李然有外差在身,宋靈昀可沒有,敲更的響聲一起,他便朝衙裡去了,不再管外麵嬉鬧的這兩人。

衙外時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宋靈昀一邊走,一邊不住的搖頭嘆氣。

唉,兒大不由爹,孩子大了,有了旁地逗他笑的人,就不要爹了。

就這樣,宋靈昀眼中賊不靠譜的李然,帶著他的小心肝走了。

走了。

-

宋靈昀到了他的位子上,看著又被新的卷宗堆疊滿了的桌子,目中毫無波瀾,坐下來開始審閱。

他所在刑部,職責所在便是負責審核案件,其一是全國上下的疑難雜案和重大案件,其二便是審核京都南安城所有刑事案件和重大民事案件。

刑部又分刑都比司四個司,每個司所掌管的事務又有所不同。

作為刑部內的刑部司左侍郎,能到他手裡的案子,都是需要著重審核的。

這裡是京都,能到他手裡的案件,所牽扯的必定都不是平民百姓,非富即貴,但他也從未偏頗過,從來都是依法辦事按律定案。

不再想其他,宋靈昀斂下心神,開始認真審閱卷宗。

半晌過後,他手下位置的刑部司郎中終於忍不住了,走到宋靈昀桌前,小心翼翼的詢問:「左侍郎,可是吾之前的案子有審查錯漏之處?」

若非不是他案子審錯了,那怎麼左侍郎一直不停的朝自己這邊看啊?

平常的時候,左侍郎一看就是一上午,連喝口水的功夫都不離開卷宗,就這樣認真的左侍郎,若非無事,怎地一直朝自己看。

直看得郎中心驚膽戰的,仔細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哪個案子審錯了,這才鬥膽前來向左侍郎求問。

宋靈昀晃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前來問自己,但麵上依舊看不出表情,隻道:「不曾有。」

聽到他這麼說,郎中鬆了一口氣,不是案子審錯了就行,他還以為自己要挨訓了,既然不是案子錯了就行,左侍郎什麼都不多過問,隻是對審案要求嚴格。

宋靈昀看他還不走,「薛郎中可還有其他事?」

薛郎中連連擺手,「沒了沒了。」

隻是他依舊疑惑,迷迷瞪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想怎麼今日左侍郎一直朝他那邊看?

剛剛問了侍郎,侍郎說並非是案子的事,那侍郎是在朝外看?

難不成是再等什麼人回來嗎?

薛郎中腦中靈光一閃,忽而想到右侍郎今日出了外差,難道左侍郎是在等右侍郎回來?

難道左侍郎手上有什麼疑難雜案難以處理,等著右侍郎一道商議嗎?

薛郎中想不明白,隻覺得宋靈昀更加高大了起來。

左侍郎不愧是眼裡隻有公事的人,一舉一動都是在考量著差事!

他不能再開小差了,他也要像左侍郎學習!

後麵的半晌,經由薛郎中的提醒,宋靈昀專注了起來,盡量克製著不再朝外看。

隻是,不知這薛郎中是怎麼了,竟如此刻苦,都已經看了三冊的卷宗了,眼下正拿起第四卷開看了。

照往常,薛郎中一晌午能看完三冊都已是迅速了。

宋靈昀不懂,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被李然抱走的崽崽。

也不知道梵梵第一次跟著陌生人出門怎麼樣了,會不會哭鬧著找爹爹找娘親,會不會覺得離開爹爹是多麼的難熬。

萬一這期間拉屎了怎麼辦,那李然會換嗎?他一點經驗都沒有,哪裡比得上自己。

自己可是已經給梵梵換過的人,甚至手上現在都還能聞出隱隱的童(jia)子(de)香呢!

-

那邊李然到了大理寺門口,將梵梵交由劉榮照看,李然手裡拿著卷宗,捏捏梵梵的臉蛋兒,眼神滿是依依不舍,「乖侄子,在這裡等一等,然叔去去就回。」

看的劉榮一陣嫌棄,這還能依依不舍,又不是很久見不到了,進去馬上就能出來見到的事。

噫,少年男人的愛,真黏膩。

劉榮抱著梵梵在大理寺門口的廊衙下避陰,手裡拿著夫人讓帶上的頑具,逗引著梵梵玩。

早上的時候,夫人雖說隨意的把小郎君塞給了爺,但卻另外塞給自己一個大包袱,裡麵不僅裝了換洗戒子,還有許多的小孩子吃食和頑具,全都是小郎君日常最愛之物。

夫人從來都是看起來大條,其實心思細膩著呢。

而且小郎君尤其的好帶,隻要手裡有吃的,不管跟誰,都不會哭鬧,而且平時小郎君都不會哭鬧,若說聽到小郎君哭了,那一定是因為吃的。

這邊劉榮逗著孩子玩,引得大理寺門口的兩位守衛大哥連連朝這邊看。

劉榮不用想也知道,正常的人,哪個想不開的會帶自家孩子在大理寺門口玩,別說是小孩子了,就連大人,除非有必要,甚至連路過都不願從這邊過。

恐怕這兩位大哥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看到吧。

劉榮心道,我這也是第一遭,兩位大哥你們二位就見怪不怪吧,世事無常,誰能知道這輩子能經歷多少奇怪的事呢。

說不定哪一天連人都能上天了呢。

-

承辦寧德伯爵府案件的大理寺侍郎,正坐在書案前翻閱著證據材料,忽然外麵沖進來一個人,那高大的身影都將門口的光全都擋掉了。

這人走的奇快,沖過來就朝著自己丟過來一樣東西。

因為太快了,大理寺侍郎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隻感受到門口忽然幌過來一個人影,月匈口就被這人丟來的東西襲中。

以為大白天的大理寺進了行凶的刺客,嚇得他滋哇兒亂叫。

他坐到大理寺侍郎的位置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想刺殺他的人,隻多不少,但是因為自身功夫了得,饒是經歷過幾場廝殺,卻也一直幸存到現在安然無事。

照理說他不應該嚇得這麼狠的,但是人有時候在安逸的環境裡,又專心做著事,麵對突如其來的沖擊,俗話說人嚇人嚇死人,大理寺侍郎此時就是這樣,被嚇得天靈蓋都要掉了。

一道男子的聲音帶著不解傳進大理寺侍郎的耳中:「給你送卷宗呢,你咋嚇成這樣,餵餵餵,你別叫了,你看看手裡的卷宗,沒什麼事我急著走呢!」

大理寺侍郎:「???」你說你是來乾啥的?你是來給我送卷宗的?

誰家送卷宗送的跟來刺殺似得!!!

大理寺侍郎不叫了,臉上盡是氣急敗壞,脖子都氣紅了。

抱著懷裡的卷宗,看清了眼前的來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沖進來就砸我的,你快把我嚇死了你知道嗎?你這是趕著投胎去嗎,就不能通傳我一聲再進來嗎?!萬一我不方便呢!」

李然瞪眼:「你能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正常上值的人,還能在屋裡脫光了身子不成?」

李然壞笑著上下掃他一眼,「再說了,就算是脫光了,你我都是大男人看兩眼又能怎樣?!」

大理寺侍郎指著他,氣的「你你你——」了一陣子,最後甩了甩袍袖,「算了,老夫不跟你一般見識!」

拿著卷宗氣呼呼的坐下,看了眼便道:「這個案子怎麼了?!裡麵證據充足,還有嫌犯的親手畫押,你刑部司把這個案子給我退回來什麼意思?!」

大理寺侍郎一想到剛剛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就是純心來找老夫的不快的!」

在他說話的時候,李然的眼睛不住的朝外麵看,聽到他這麼說,語氣急促的趕緊給他解釋:「這案子畢竟是牽連寧德伯爵府的伯爵夫人,婦人殺夫,若是這案子沒有錯漏那就按律行事。」

「但我仔細翻閱了卷宗,裡麵不能自圓其說,那夫婦二人關係一直都很好,怎麼說殺夫便殺夫的,你再多查證查證,補充證據之後擇日再提交!」

大理寺侍郎冷著臉,冷哼了一聲,哪怕心中又不快,卻也沒有對於李然的話進行反駁,這案子他也覺得蹊蹺。

一開始審案的時候,那伯爵夫人怎麼都不承認她殺夫了,可是偏偏那個時間點,隻有她一人在寧德伯爵的房間裡,寧德伯爵年歲輕輕便離奇離世,所有人都會一下認定是伯爵夫人害死的寧德伯爵,不若還能有何解釋伯爵之死?

大理寺侍郎臉色有所緩和,放下卷宗,冷眼看了李然急不可耐的模樣,疑惑道:「你從進來就急匆匆的,現下又一臉焦急的模樣,外麵到底是有什麼啊,讓你如此翹首以盼?」

他都奇了怪了,以往的時候,這李然過來送卷宗,總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樣,能在他大理寺墨跡半晌午,不用問也知道他這是借由逃差。

哪裡像今日這般急吼吼的。

李然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哎呀行了,我把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也沒有什麼疑問,那便如此了,我的事你少管。」

「既然沒事了,我就走了!不跟你這老頭子墨跡了,外麵我小…兒還等著我呢——」這李然像是一陣風似得,一邊說著一邊朝外沖。

大理寺侍郎沒聽清他中間說的什麼,沉吟思索,照李然這脾性,莫不是「小美人兒」,大理寺侍郎像是受了什麼大震驚似得,猛地抬頭朝李然望去。

哎等等啊,有美人兮,帶上老夫啊——

反正手上的案子不多,都不急於這一時,大理寺侍郎拉開椅子跟上了李然的步伐。

-

李然出來之後直奔梵梵而來,他個子高大,步子也跨的極大,幾步便到了眼前。

他一臉寵溺的對著梵梵笑,捏捏梵梵的小臉兒黏膩道:「然叔去了那麼久,梵梵想然叔了沒?然叔想死你了都。」

見梵梵拿著頑具在玩,對於自己的深情告白壓根理都不理,李然大受其挫,但他並未因此而氣餒,從劉榮拿著的包袱裡取出一塊糕點,湊到梵梵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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