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我不嫁……我不要嫁去邊疆!」
淚浸濕了枕下的絲錦,裕昌被這噩夢驚醒,緩緩蜷起了身子,微微發抖。
「郡主,您又做噩夢了?」婢女的詢問讓裕昌平靜了下來。
「我沒事。」裕昌擦去額間的汗珠,看了看身邊的婢女,望著四周熟悉的陳設擺件,懸著的心再次放了下來。
「還好,我還在這裡……一切還來得及。」
「郡主,您在說什麼啊?明日淩將軍就要回來了,您不是還打算去城門口相迎嗎?快些睡吧,明日讓將軍看見您這幅憔悴樣可不行。」
「他明日就回來了……竟如此之快。」
裕昌晃了晃腦袋,想起曾經經歷的種種不禁頭疼劇烈,一切的起因……皆是因她癡戀淩不疑而起。
許是老天也嫌她之前之舉過於蠢笨任性,最終落得個淒慘結局,如今才會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既然如此,她便不該放過,這一次她的命運她的婚事,她定要牢牢抓在手心,為自己為汝陽王府謀一謀。
清晨,裕昌換上輕便衣物,打著去城門口迎淩不疑的借口,帶著馬車繞去了城外。
「郡主怎麼出了城?」婢女蒹葭望著車外逐漸荒涼之景不免疑惑。
「去三才觀,我要去找大父。」裕昌淡淡道。
「不見淩將軍了?我說平日郡主見將軍時總得精心打扮一番,今日怎如此素雅就出門了。」蒹葭似恍然大悟,卻又再次疑惑道。
「不對啊,郡主真的不去見將軍?您不是盼這一天盼了許久。」
「我如今當真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郡主好像與從前不一樣了。」
哐當一聲,馬聲嘶鳴,馬車驟停。
「怎麼停下了!」蒹葭出聲而問,連忙下車查看。
過一會,蒹葭便有些結巴道,「郡主,是……是淩將軍,攔住了去路。」
「淩不疑?怎麼躲還躲不急了!」裕昌剛想起身,卻又頓了片刻。
想到當日淩不疑凱旋後並未回都城,而她在宮宴上癡癡等待一整日,都未曾見他,原來竟是來了此處。
「奉朝廷旨令,捉拿嫌犯。」梁邱起揚聲道。
「大膽,車上可是裕昌郡主,何來嫌犯!」蒹葭怒道。
「不搜怎知沒有。」梁邱起繼續道。
「你!」蒹葭被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來,淩將軍的人是想搜車?」裕昌從車內出聲輕嘆道,「那便搜吧,可我隻許淩將軍一人來搜,畢竟我未曾婚配,可也心悅將軍許久,將軍平白送上門許我糾纏的機會,我怎能不要。」
如此一言,淩不疑微蹙眉頭,他的不悅寫在臉上,屬下們見狀一時也不知該不該繼續攔著這輛馬車。
「放行。」淩不疑終出聲道。
蒹葭向那梁邱起翻了個白眼,這才上了馬車。
「呦,那小丫頭片子瞪你誒大哥。」梁邱飛笑道。
馬車內,裕昌緊緊捏著袖口,手心的汗漬十分黏膩,她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淩不疑,她還會如此無法靜心。
「郡主剛剛為何要說那般話,不是在折辱自己嗎?」蒹葭問道。
「這算什麼……四年前陛下有意讓淩不疑娶我為妻,而他寧願豁出性命上陣殺敵也要逃離此處,他可謂是生生被我逼去了戰場,這次回來指不定如何躲我呢,怎會與我扯上一絲關係,我的顏麵啊,早無存了。」
裕昌心平氣和帶著一絲笑意,說著這些曾讓她無法釋懷的往事。
誰料,哐當一聲,馬車再次停下。
「怎麼又停下了!」蒹葭無奈道。
「郡主,車軸好像壞了。」車夫回稟道。
「碰上淩不疑果然準沒好事。」裕昌冷聲道。
「哎少主公,那裕昌郡主的馬車怎麼又停下了?」梁邱飛指著那馬車向淩不疑道。
淩不疑斜眼瞥去,裕昌在蒹葭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轉身之際同樣看到了那位少年將軍。
相望時,裕昌隻是點頭示意,便立馬轉身背對於他,那副模樣可完全不像是心悅他的樣子。
淩不疑更是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就是裕昌郡主啊?怎麼穿的還不如身邊丫鬟。」阿飛似看熱鬧般直盯著她們處。
「胡說什麼!」梁邱起重重踢了腳他,「那裕昌郡主,最是難纏的主,到時候治你個大不敬的罪!」
「郡主,要不先在這莊子裡歇息片刻?」蒹葭扶著裕昌來到一莊子門口,還沒進去便聽到了陣吵鬧聲。
「四娘子這是怪罪夫人將你關在這莊子裡了?那是因為你品行不端!夫人如此大費周章的管教你,還不是怕你日後做出禍害程家之事!」
「程家?四娘子?」聞言裕昌探了探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前,「程少商!這莊子竟是他們家的,淩不疑……原來他們是在此相識。」
「郡主,這老奴說話可真難聽!」蒹葭有些憤憤不平道,「這女公子好生委屈。」
「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說著裕昌便走了進去,揚聲道,「這程家還真是奴大欺主!」
「哪來的丫頭片子!」那老媼立馬轉身指著裕昌破口大罵,「也有你說話的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蒹葭上前,擋在裕昌身前,高聲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們郡主是汝陽王府的裕昌郡主!」
「就你?裕昌郡主?那郡主什麼樣你當我沒見過!那走在哪不得穿金戴銀,前呼後擁的,就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還敢騙我!來人把她們給我轟出去!」
「你這老奴好生放肆!敢動我們郡主試試!」蒹葭挽起袖子,學著老媼的樣子,一副似要開戰的模樣。
「你自然可將我如此趕出去,回頭你今日的行徑,若是害了程府滿門,那就休怪我無情。」裕昌隻站在那,聲音不高不低,滿是威嚴。
可卻不曾將人唬住。
「呦,真當自己是什麼郡主啊,真當我怕了啊!來人,給我轟出去!」
可憐裕昌還是不曾見過這般潑皮,原本好意上前教訓,竟被這惡奴欺負了去。
「快看快看,那老媼連裕昌郡主都敢打誒!我們不去幫幫?那畢竟是郡主啊!」阿飛看熱鬧看的是一個起勁。
淩不疑自然不願趟這攤渾水,左右裕昌想乾什麼,甚至乾了什麼,他都不想參與其中。